解救多多罗安的恩人,文起的话让山石族内,坚定杀死马鲁克,长尾猿一族的心,开始动摇,却不足以崩塌。
文起皱眉,感觉一阵头大,由于疏忽,忘记了石斑雀手中的马鲁克,没有及时带入白色球形舱,避开山石族,而又眼前这一事端,他也只能在心中深深叹口气,一抹苦涩浮现脸庞。
但长尾猿一族的罪恶,这也是山石族心中抹不去的伤痛,更是不敢相信眼前马鲁克是伙伴的这一事实,听起来太过荒唐,他们宁愿相信长尾猿马鲁克是在欺骗文起,欺骗众人的情感,也不愿接受马鲁克投诚…
马鲁克一动不动,跪在山石族人面前,始终低垂着头,看着自己的双手,一言不发,神情沮丧且非常痛苦。
他没什么可好解释的,当看到黑色球形舱中不断走出的山石族人,忽然觉得被文起,这个声称自己是使者,是德兰祖树派来,解救他的人,用他无可辩驳的话语,欺骗了自己。
只是心中仍有一处柔软之地,信任着文起,因为他是德兰祖树派来,赎他罪过的使者,马鲁克不能成为真正的“叛徒”。
已经有一个同伴死在了自己手中,使者他是没有权杀死的,等同于背叛,抛弃对德兰祖树的信仰。
或许直到现在,他仍无法接受自己亲手杀死同伴的事实。
而眼前,这个真极力帮他解释的“使者”,相比之下,马鲁克更愿意相信后者,所以他没有逃跑,更没有发狂,寻求一死。
现在,了解这一切的除了文起之外,就只有曲达施与鲁琨两人了,但同是一族之人,无法有力地证明马鲁克。
文起这个恩人都没有办法,更别说曲达施与鲁琨。
不过,知道马鲁克投诚,同伴之间怎能不说,就算帮不到文起,无法化解马鲁克面临的这场危机,两人也在尽力,不停的解释着,补充着。
就在前三十分钟,马鲁克曾救过他们的命。
凯特留在罗兰峡谷,监视神秘人,保护绳索不被爬上来的长尾猿收走。
此时不在场,作为瓦拉尔族首领,且与山石族世代交好的种族部落,常年对抗山石族,凯特如果认同了马鲁克,那眼前山石族人,还有什么可质疑的,无非保留心中怒火,随文起处置而已。
只可惜凯特不在。
多多罗安站在文起三人身旁,努力解释着,她更愿意相信文起,不是说她对长尾猿没有仇恨,而发自内心认同文起,他的品行,他的行为,绝不是一个编织谎话,欺骗同伴,谋取自己利益的人,况且,如今这么做,又对文起有什么好处,所以多多罗安坚定地站在文起身旁,面色凝重,斟酌着说予山石族人的每一字每一句。
小心翼翼,额头不觉浸出汗水,面对着同族伙伴,多多罗安倍感压力。
就在文起解释,曲达施与鲁琨补充,多多罗安小心翻译时,跪在地上的马鲁克,自始至终一句话也没说,没有解释的他,忽然开口说话了,但让文起后背惊出一身冷汗。
“使…者,我感觉到德兰祖树的召唤了。”
马鲁克面色惨白,凄然一笑,道:“祖树在召唤我,使者,请带我去见祖树,好吗?这双手掌染着我同族人的鲜血,即便他背叛了祖树,却不可争辩,是我杀死的,我要到祖树面前忏悔,这一切的罪过都由我来承担。”
紧握双拳的马鲁克神情悲痛至极,瞬间虚弱下来的身体,仿佛波涛汹涌的大海中一只小船,飘摇跌撞,随时都会倾覆。
文起后背冷汗密布,心中一惊,连忙道:“去往祖树随时可以,但不是现在,我命令你,必须振作起来,没有我的命令,你不准有任何举动,这件事由使者来解决。”
颤巍巍的马鲁克,忽然抬起头来,一双杏仁大的棕黄色眼睛,死死盯着声色俱厉,向他看来的文起,陡然间,心中淌过暖流,充满了无限生机与活力,这股莫名而来的力量,让他瘫软无力的身体,找到了支撑,仿佛德兰祖树就在眼前,灵魂得到安放。
山石族人面色古怪,阴晴不定,正在交头接耳时,辛巴鲁走了出来,对视多多罗安,又瞧了眼文起,面色凝重,雄壮浑厚的声音从喉中发了出来。
低沉如春雷般的声音,穿透耳膜直达心灵,就算文起听不懂,也不妨碍那种振奋人心的感觉,隐隐地生出心底,扩散全身。
眉头紧蹙的多多罗安,脸上露出笑容,在听到辛巴鲁站出讲话,松了口气,神色变得轻松而畅快,向文起身边凑了凑,踮起脚,悄声解释起来,好让文起最先了解辛巴鲁所说的话。
其实,文起不需要多多罗安解释,也能猜得出来,答案已经写在山石族人的脸上,只不过多多多罗安的解释,更加清楚。
当辛巴鲁走出山石族群体,站到自己这一边时,文起揪着的心,霍地落下一大半,在看到辛巴鲁投射而来的目光,更是确信,那不是凶恶忿恨,而是带着怜悯与同情的神色,来到文起身边。
片刻后,辛巴鲁停止了讲话,缓缓转过身,瞥了眼跪在一旁的马鲁克,语气平静却很冷漠地说了几句。
这些话,文起是真不知道他的意思,也看不出辛巴鲁的面色。
多多罗安在旁点了点头,霍地笑了起来,莞尔道:“辛巴鲁叔叔说,让你们扶他起来,长尾猿是你们抓到的,不说投诚之事,但他的生死都由你们决定,山石族不会干涉,只要他不出现在族人眼前,山石族是不会做出任何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