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老二能算的上半个读书人,天子脚下,心之向往。那还用说么,一开口就应了。
陈氏有些犹豫,主要是放心不下自家爹娘。在城里,顺路的事,一脚就拐到娘家了。说个闲话,端碗菜,老两口不寂寞。这要是他们一家子都出去了,个把月时间老爹老娘看不见她们,生了病都没人知道。
确确实实的不好办。
李子河站出来了:“爹娘,你们只管去,把弟弟都带上。我留在宁城,干脆跟外公外婆住上一段时间去。”
已经订亲做事的人了,虽然才十八岁,话说出来也叫陈氏心里默默点头。
但是这么好的机会,陈氏还是希望儿子能出去看看。
母子两个,你推我去,我推你去。
李子媛揽着陈氏坐下:“二婶,不瞒您说,我原是打算等我阿河哥成亲了,请他和嫂子去京城帮我做事的。那边也置了铺子庄子,现在都是托给别人在管。外头人哪里有自己家人放心不是。”
李子河十八了,读书还没读出个名堂。天分有限,早早的就跟着李老二学做账。人是比较“迂”了点,但是迂有迂的好处。
指哪打哪,开疆拓土不行,守城是一把好手。
等刘琴那边的团队把事捋顺了,直接交给李子河,放心的很。
一家子都看着李子媛,怎么置办下那么多家业没跟家里说呢?
“多是宫里娘娘给的,卖也不能卖,放着又糟蹋。对了宫里娘娘还赏了我两个宅子,到时候阿河哥哥直接过去住就完了。这次去咱们一块看看,我也没去过,长啥样不知道。”
“真不知道长啥样,我在京城挺忙的,后来不是去西北了又直接回来了么。怎么打理?宅子好像是郡主帮着安排人负责,庄子我叫刘琴派人管着呢。”
“没告诉你们?没告诉吗?主要你们也没问啊!”
知道孙女有钱,不知道孙女这么有钱的李老太太道:“咱们这回得去,阿媛糊里糊涂的,院子长啥样都不知道。吃啥睡啥都没人安顿。”
“奶,我在京城都住大长公主府,我也叫大长公主奶奶,吃住都有侍从安排。”
“再是亲近,能在人家家里紧住吗?就这么定了,阿河留下来照顾你外公外婆,其余人都进京去。该安排的安排上,咱们也去看看京城长啥样。”
有人做决定,一家子都行动起来。
没想到临出行前,阿海着凉了。陈外公陈外婆把外孙接到家里,于是小辈里就只有李子湖、李子溪和李子泽跟着一块去。
数辆马车,排成一排出城门。
桃子哭唧唧的来送李子媛,难得露出小女儿的姿态跟着说她也想去。
刘琴这次得去京城,桃子得在宁城负责大小事宜,还真的不能带她去。
“放心,等你阿琴姐姐回来了,你就进京,姐姐带你吃好吃的去。有事不知道怎么解决就上府衙找夫人,我都打过招呼了。快别哭了,我的王掌柜的。”
桃子抱了抱她:“姐,你说话算话。”
“得了,大姑娘了,都能独当一面的。回吧,我们走了。”
一路上走走停停,刘琴早早的安排好了,路上哪里歇,到地方就有热水热饭。阿溪和阿泽还是孩子心性,看什么都稀罕,有时候宁愿在地上走也不乐意坐车。
一行人中最让人担心的是李老大,他身体不好,很担心路上有点什么状况。
但是出乎意料的是,李老大比在宁城看起来更精神,话也比在家里的时候多。
中间歇着的时候李子媛去问候李老大:“爹,您身体怎么样?还好吧?”
“好着呢!你们能不能别每个人都当我虚弱的不行一样。”
估计是觉得自己说的话有些重,李老大对着女儿柔声道:“爹这辈子,去的最远的就是你外婆家。我年轻的时候也想过,好男儿志在四方,可是跑几步就喘,身体不允许。打小就被贴上身子骨差的标签,注定我不能像普通健康的人一样生活。但是不管怎么样,我有了你和你哥哥,现在还能去天子脚下看看京城。此生足矣。”
“爹开心就好。”
李老大是家里孩子中最聪明的,若不是身体不好,他该是读书的那个。
学徒那么多,能得张老大夫看重,教上家传医学。会书法会画画会编竹器,大部分都靠自学。
他的心性也更敏感。
李老大给女儿整了整衣服:“还记得你过九岁生日爹爹给你画的画吗?”
“爹你记错了,明明是写了一幅字。”
状似不在意的回答,其实后背已经湿了一层。
李老大笑了笑:“写的什么字记得吗?”
“不是被我哥泼了汤毁了么,为这,娘还打了哥哥一顿。爹,你怎么出来记性变不好了呀。”
“没有。爹就是想,我女儿这么能干,不知道会便宜给谁。”
李子媛不想跟父亲絮叨转而去看缠着工部木匠的李子溪。
李子溪和桃子同年,还是少年心性,整天就知道玩。书读的不行,身体素质也没有很高。李老三曾经说过,等两年,阿溪就跟着她学着一块做中人。
在李子媛看来,阿溪才是正常的小孩子的状态。
打头的工部木匠姓詹,詹木匠抽着旱烟在教阿溪刨木头。
“手用力,眼睛好好瞄一下。对,可以打磨了。”
看见李子媛过来,李子溪很开心的炫耀自己的成品。詹木匠直夸他有天分。
“阿溪,你喜欢吗?”
“喜欢。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