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婆,弟妹,借钱给你们做房子,是阿福跟我拍胸脯保证会还的。我相信孩子,所以借了。你们怎么做的房子跟我没关系。婆婆生病,是我过来问诊的,药材都是我买的,钱花的是我的。更不要,几前,我让阿福稍了银钱年货回来。真要这样论的话,可以啊。我留下来伺候婆婆嘛,弟妹能出银钱给婆婆看病吗?”
阿福当日过去,李子元塞银子的时候了。以后有能力还就还,没能力还就算了。这孩子是个憨厚的,平时得了什么好玩意都想着大锤。因着做学徒,时常能接触些木匠。他跟着后面偷个师啥的,还晓得回来教大锤。凭良心,李子元确实是看在孩子的份上才给的银钱。不然凭周老太和王桂花这半年来的冷嘲热讽,她才不乐意热脸贴冷屁股呢。
王桂花见她恼了,低声道:“嫂子,我不是这个意思。”
呵,又蠢又怂。讲话涂个嘴快,心里连锁都不上。
李子元索性把话的明明白白的:“我赚的银钱,那是我辛苦赚的。我爱给儿子用爱给女儿用那是我的自由。我希望弟妹能明白一件事,阿福阿寿和大锤二娥她们一样,都是姓周,打断骨头连着筋。若是大家好好相处,有人日子好过了,自然能拉拔一把,那周家不就在安城落稳脚了吗?若是不好好相处……索性孩子爹不在了,不来往又怎么样呢?”
走的时候李子元想了想还是过去叮嘱了阿福:“安城这边习俗,徒弟是半个亲儿。你初二不要忘记了,一定要去曾家拜年,礼须得厚重些。那边有个青色的包袱,是我给你准备的。一定要记得啊。”
阿福当下眼泪都要出来了。
做学徒的自有学徒的圈子。对比几个学徒的待遇,他是最好的一个。且曾眼,等闲不打骂于他,有什么活都教着他干。他心里晓得的,都是看伯娘的面子。
初二拜师傅的习俗,他一个十二岁的孩子哪里知道。若是李子元不,回头曾眼恼了他,明年的日子势必不好过的。
“知道了伯娘。奶奶做点甜包子,我到时候一并带一些过去。”
这就很是了。带自己家做的东西,显的亲近。
“行了阿福,别送了。千字文记得一个个学啊,我们走了。”
阿福做学徒,逢气不好就在家歇着。曾眼和乔淑燕夫妻两个在家,阿福多少觉着有些尴尬。有回下雨,李子元去接了阿福过来做耍,刘大爷带着一块教了几个字。这孩子在外面见识了半年,晓得识字的重要,自个要求过来学习。李子元没有不允的,还房四宝。
她不知道哪死呢,到时候万一大锤有点什么糟心的,阿福看在过去的情分帮衬帮衬,也是因果。
从这个时代的风土人情来看,女人嫁出去了,若是没有娘家人撑腰是很难过的。大锤这幅样子指望不上,阿福若是有出息了,能给姐妹们做个主也好。
都想远了。
年夜饭很丰盛,鸡鸭鱼肉,能买的着的荤腥都上桌了。
石头伸筷子要去夹鱼,刘大爷给他夹了一筷子肘子。
“年夜饭的鱼是不能吃的,要完完整整留着,表示年年有余。”
一桌子菜,刘大爷讲的头头是道。他显然起了兴致,一个人不停的举杯。
大过年的,流落在外的人,谁还没些伤心事呢。
给每个孩子发了压岁钱,李子元便把孩子们都拢到房间里守岁。二娥往炭盆里丢了块橘子皮,屋子里味道好上不少。
“娘,前儿你出去,豆子哥送了东西来。他让年后过了十五去找他,什么你想买的地有着落了。娘,咱们家要买地吗?”
“可不得买。一年过了,你们都长了一岁。娘手上有银钱得置办着,往后你们嫁人,都得嫁妆呢。”
三丫是个不怕羞的,凑过来舔着脸问:“娘,你准备给我们多少嫁妆啊?”
“一人二十亩地,一间铺子。目前的打算是这样的。所以啊,你们也别落下识字,以后铺子给你们了,账本不认识那可怎么办?”
“真给啊?”
“有条件的话,就给多一些。没条件也要尽量创造条件嘛。总之,你们以后出门腰杆子挺直,有甚媒人上门打听也不要慌。要知道,你们是有嫁妆的人,不是随随便便任人拿捏的。真到嫁出去那一步,一样的。在婆家,合情合理的事,你该做就做。真个受不聊待遇,也甭怕。有嫁妆呢。二娥,余师傅你再过一年,绣的东西铁定能卖钱的。手艺别丢,赚的钱就是自己的嫁妆。”
二娥给熟睡的细妹掖了掖被子,低头笑道:“嗯。等我挣钱了,帮娘买地。”
三丫一听这话,垮着个脸:“大哥会挣钱,二姐也会挣钱了,就我……什么都不会……”
“那三丫你想干啥呢?”
“我?我想开铺子做老板娘!多厉害。”
厉害厉害。
“都去睡吧,细妹和珍珠就留我这好了。诶,大锤,你可得好好照顾石头啊,他背上有伤。”
“婶子,我已经好很多了。”
“嗯,有事就喊你大锤哥。”
年,平平淡淡的就过了。李子元先还想着,自己许是会睡不着的。没想到,睡的安安稳稳的。
也是,一回生二回熟。就是不晓得原身的愿望到底是什么,是给大锤娶媳妇?让孩子们都有归宿?
年初一,外头噼里啪啦的放爆竹。刘大爷昨儿晚上酒喝的多了,难得也起的略晚了些。
一开门,门口站着个“雪人”。
喊着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