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鹏带着一小队人马出发了,为了尽可能的隐藏自己队伍的行踪,他们都换上了便服,只不过里面穿戴着简单的铠甲。
即便是如此,李鹏都感觉这样简陋的铠甲都是累赘,毕竟在大宋朝的土地上,敢动兵戈的,还真是不多见。
说来陈襄为了这个青衫道士着实下了不少力气,可是说来指不定这个道士在他的面前睁着眼睛说瞎话,毕竟陈襄是读书人,可不像是那些庄稼汉一样好骗,因为他知道越到这个时候,就越需要冷静的内心。
李鹏一行伪装成的商队拉着满满五大车的鬼怪,虽然运送之人并不知道里面到底装了什么,只是能够从那隐蔽的黑布之后闻出那无法遮挡的臭味。
目送李鹏一行的远去,陈襄在原地久久伫立眺望,他心神不宁的,不单单是因为对于李鹏的信任与否,毕竟除了他这个远房侄子,整个开封,确实没有能够随随便便就可以调动的将领。
当然,不仅仅是陈襄在此时心头捏了一把汗,捏汗之人更有他者,只不过是现在并不在相府之中罢了。
不过半日,来了个衣着普通的小童,在门前就传了句话:“太子请左相大人东宫一聚。”
这个时候,太子突然传话要见陈襄,这其中的想法到底是为何,恐怕陈襄自己的心里已经有了谱,可是具体怎么回应,恐怕成为了眼下首要面对的问题吧。
“阿郎,现在该怎么办?”
王二询问陈襄,只不过陈襄却是表现得非常从容淡定,他只是伸手摆了摆,示意王二对于此事不要有太过的焦虑,接着,陈襄对王二说道:“去备车马,行动一定要低调一些,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情,说不定也不过是想跟我讨教一些学问上的问题。”
“可能不止吧,阿郎!”对于陈襄那看似敷衍的说辞,王二是怎么都不能这么轻易相信的,“太子现在是开封府衙司的参事,加上太子的声望,这开封的任何风吹草动他不可能一无所知。”
“胡说!”
王二的担忧却被陈襄当头的一盆冷水给浇了个透心凉,碍于身份的差距,王二到头来还是不能说出口。
“好好做本分之事,别想着那些超出自己职责所能够触及的范围之内的事情,免得引火烧身!”
陈襄的话让王二悻悻退去,虽然把王二训斥了一通,可是陈襄也是在马车前思虑良久,到底是登上了马车,毕竟这个再平常不过的时候,他赵瑞要见自己,确实有些让人不能理解。
可是说到底,这个局,他还是要去,且必须得去,陈襄还是上了马车。
马车缓缓驶入东宫,停下,陈襄匆匆下了马车,没有想到在这里,东宫的侍官们已经在这里等候多时,像是那传信的出发时他们就已经在这里等候了。
见到陈襄下了马车,侍官们赶忙迎了上来,冲着陈襄行礼,道了一句:“太傅大人辛苦了,我等在此等候太傅多时,太子在厅前等候太傅多时,请太傅速速随我前去。”
厅里,太子已经摆上了一桌丰盛的餐食等候着陈襄的到来,他坐在主座上低头不语,等到外面想起急匆匆的脚步声时他这才抬起头来。看到那门洞开的房门以及那陈襄熟悉的脸庞时,赵瑞的身体挺直,面对着陈襄,冰冷地脸庞好不容易挤出了一丝丝微笑。象征性地敷衍着即将进门的陈襄。
“老师最近可忙碌!”
陈襄一坐下,赵瑞立马递上来一双筷子,毕恭毕敬地模样就像是当初他拜陈襄为师那时一样。
陈襄起初是惊讶,但是遇到这么熟悉的一幕,他还是会心一笑,接过赵瑞手中的筷子,仿佛一切都回到了二十年前一样。
“太子平日不都在开封府衙司做参事,这开封人口百万,各类大小事件层出不穷,常搅得那开封府官宦叫苦不迭,太子作参事,怎的会有如此闲情逸致邀请老朽来府上吃饭?”
“嗨,别提了,老师!”赵瑞无奈的冲着陈襄摆手摇头,那郁郁不得志的神色在脸上表露无遗,“我那叔父属实是个混账,怕我这个参事会抢了他的官印,从我到开封府衙司以后就以我年轻经验不足为由,要么不让我过问任何事情,有的只是那开封府衙司府院里面那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只需要我动动嘴皮子招呼两个下人就能够解决的事情,我整日无事,有事也是那些下人们去做,看着他们各司其职,倒也没有我的位置,原本呢,在那院子里转转,无事探探那出了事的内狱,其余的再无他用,仿佛我在这泱泱大院里面,就像是空气,有型的空气,能够看到,却又不存在,一直担当着可有可无的角色,学生懊恼啊,可那府尹毕竟是我的叔叔,我在怎么不愿意,但也总不能跟他争吧,免得那父皇看到我俩叔侄不合,又不知道会想些什么!”
“没想到太子竟然能够沉得住气了,可喜可贺啊,这可是成为一代明君必须具备的品质啊!”陈襄呵呵直笑,还不忘在后面恭维一下,“凡是成大事者都不拘小节,太子为何不能忍得了这一时的冷漠?”
“老师的意思是?”赵瑞抬起头来,一脸疑惑地看着陈襄。
“太子到底会接过府尹打印,就像是日后太子到底会继承大统,成为我朝之君一样。”陈襄放下筷子,一本正经地看着赵瑞。
“继承大统!”
赵瑞不知道为什么,他从自己老师陈襄的口中听到这个词总是感觉无比的讽刺,他不顾老师陈襄的感受,直接拿起筷子夹起一块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