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这些吵闹之人全部赶走,坴院长拂袖离去,回到房间继续他未完成的事情。
林院长在安抚恩康伯,让他别那么冲动。
何翊站一旁奇怪的问道:“那些到底是什么人啊?干嘛要诬陷人,而且还用这么烂的借口。”
“他们该死!”恩康伯带着极端的恨意,咬牙道“他们全部都该死!”
“好了,他们已经离开,就不要再多想了,”林院长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先去等着我,我一会有话对你说。”
恩康伯点点头,默然走向林院长办公的房间。
望了望他离去的背影,林院长叹口气,对满眼疑惑的何翊道:“他们来自王国一个不小的家族,恩家,恩康伯便是这个家族中的孩子。”
“啊?那他们为何要对他这么不善,还污蔑他是杀人犯。”
林院长摇头道:“不是污蔑,确有其事。”
“什么?”何翊更加惊讶了。
“而且也的确在十几年前,”林院长说起来十分心痛“他亲手杀死了他的亲生父母,如果那样的人也能被称之为‘父母’的话。”
何翊震惊到说不出话。
林院长继续讲道:“恩康伯是个很早熟的孩子,因为他儿时的经历,让他更早接触到了这个世界的阴暗之处。”
“记得当时,他告诉我这些事情,语气没有任何波澜,但我能从他的眼神中看出,他的内心已经被怨恨所充斥。”
“这怨恨都是他‘父母’带给他的。”
“他只对我说了寥寥数语,我根本无法想象他是在何等的煎熬中长大。”
“从他记事起,就是在街上的垃圾桶内扒残羹剩饭果腹,渴了喝污水,困了就睡在街边,一个几岁的小孩子,却要过着乞丐的生活,直到那一天。”
“那天,他发现有人一直在暗中跟着他,大部分时间是一个,偶尔是两个,偶尔是三个。”
“其中那对锦衣男女就是他的父母,而他的乞丐生活,竟是被他们精心策划,原因只是觉得有趣,他们看他的眼神和看街上被戏耍的猴子没什么区别。”
“后来,也许是他们失去了兴趣,便把他带回家族,重新认下了他。”
“那时他的心中还满是期待,因为‘父母’这个词始终都是他在街头流浪时最为渴望的。”
“但结果,每日和他相伴的,只有一根粗绳子,他被他们像狗一样栓在院子内。”
“他只能靠仆从送来的剩饭苟活,但到后来就连剩饭都没有了,他被彻底的遗忘;他还记得最后一次见到‘父母’,他们自顾自谈着话,兴奋的离开,没有看呆坐在院中的他一眼。”
“他因为饥饿硬是用牙一点点咬断绳子,然后冲进房间,捡到半块沾满灰尘的面包还有只剩杯子底的怪味啤酒,他总算活下去了。”
“可是出了房间,却看到院子中,他的‘父母’正愤怒的朝他走来,手中是一根铁质的巨大锁链。”
“他害怕极了,再次逃进屋内,捡起了一把匕首。”
“他向他们求饶,可他们不停在怒骂,他竟然敢私自摆脱他们的束缚,打搅了他们的兴致。”
“在他们即将把铁链锁在他脖子上时,他掏出藏在怀中的匕首,刺了上去。”
“因为是几岁的孩子,又是一直被他们摆弄的玩物,所以他们并未提防,鲜血喷出,一人倒地,另一人吓得愣神,也被杀掉。”
“两次刺击,两个致命伤,两条人命,他没有丝毫迟疑。”
“那时他的心中除了害怕外,更多的反而是解脱。”
“他拿着匕首逃出了住宅,当恩家发现这里发生的事情后,虽觉得不可思议,但还是派人抓捕他。”
“说来好笑,他从前的悲惨生活,家族从来不管,而他反抗之后,家族却是要处置他。”
“于是所有抓他的人,全部都被他杀掉。”
“他简直是个天生的刺客,”林院长感叹道“所以后来才被那些人发现,误入了歧途。”
讲述停止,而何翊还在发愣,这个故事听起来实在有些......匪夷所思。
林院长又说道:“我告诉你这些,是希望你能够理解他的一些行为,你是个好孩子,而他同样也是,只是他的经历让他变得有些孤僻了。”
记得守城之时,他直接将冻结成冰的肩膀狠狠撞在墙上,当时不解,而现如今再想想,似乎已能够略微读懂他为何会这么做。
“......我明白。”何翊的声音有些干涸,忍不住轻咳两声。
“不管怎样,他都是咱们学院的一份子,答应我,永远不要排斥他,好吗?”
“我会的,可是......”何翊不解道“和我说没什么用呀,我觉得你应该和坴院长说一下,他有点不喜欢恩康伯。”
林院长道:“不必,小坴的性格我明白,哪怕他不喜欢,看在我的面子上,他也不会排挤他,更何况,有这个免费的劳动力在,他心里可是偷着美呢。”
“......”
“而且,”林院长正色望着何翊“你以后可就是咱们学院的代表人了,你的看法就代表学院的看法,而你的立场就是学院的立场,知道吗?”
何翊被他说的有些心虚:“我有这么大权力吗,你的话我有点怕,如果我做出什么错误决定,岂不是要连累学院?”
林院长微笑道:“放心吧,我和小坴都很相信你,不管你做了什么,学院永远都是你坚实的后盾。”
“真的?”何翊突然有些感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