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上你看书>军事历史>大明元辅>第031章 朝廷的事朝廷办(上)
意道体之至善,而是不同意至善为无善无恶。就此他提出了道体的实与空的概念,进而形成其实教概念。由此也就展示了他的实学观。

然而这里有一个大问题,即顾宪成的“实学”与高拱、高务实他们这一派的经世实学不同,顾宪成讲的是“道德实学”。这一点前文有述,就是重阳大会前的那一章。

此前也说过,心学本来也是“实学”大概念下的一类,它早前也是“道德实学”这个流派的主要代表,只是走着走着就岔了。

现在顾宪成这个“新道德实学派”冒出来,一门心思跟心学这个“老道德实学派”争个你死我活,到底关不关“经世实学派”的高务实什么事x

其实高务实不是不明白,同佛、老的对抗使宋、明儒学都变成了广义上的“实学”,而历史上东林党人对王阳明的批判部分是出于误解。在实学意义上,他们仍是一家人,而且同属于“道德实学”这个流派。

他们同佛家辩论时,都回到孟子告子之争,因为他们看到这两次争论在本质上是一样的,都意味着“性善”与“性无善无恶”之争,也就是性实与性虚之争。

只不过在孟子时,并没有佛家虚或空的概念出现,因此孟子也就没有提出具有针对性的实之概念。只有佛家思想泛滥的宋、明时代,才有了实之概念。

如是,从概念上说,实学是在宋明才产生的;而从本质上说,孔孟儒学本身就是实学。

那么也就是说,在儒家性善实学总特征下,又表现出各种不同层次的实学。按照体用合一的原则,道或性本体会散入万事万物当中。这样,无论是性本体,还是寻常日用,就皆是实学了。

而寻常日用,就包含到了人们生活的各个领域,既包括道德文章,也包括世俗功业;既有格物穷理之学,也有经世治国之术。

这样,宋明儒者在儒学旗帜下所做的所有事情,就都可以称为实学了。

这一时期有着五花八门的实学概念,有的提倡儒学之实效性,如徐光启;有的提倡儒学之格物穷理特征,如李之藻;有的提倡儒学之性学特征,如杨廷筠;有的提倡儒学性善一元论,如黄宗羲。不管他们偏重于那一方面,看上去好像互相矛盾,但都属于儒学实学化总倾向中的一部分。

在以上这些人里头,高务实当然更认可徐光启,因为理论上来说徐光启就是他高氏经世实学的后继者之一,讲究的是学问要看到实效。

但此时高务实不能不思索另一个问题:这五花八门的“实学”,究竟有没有希望统一又究竟有没有必要统一

学术这种东西,按照高务实的看法,本身是应该“百花齐放”的,即便他不认可如今的心学末流,但也不好说心学末流里头就没有一点好东西了。

同样的,东林党难道就只有“头皮痒”、只有“水太凉”早期的东林党人里头,气节盈胸的可也不少啊

我到底应该怎么区分,怎么对待

高务实很少见的坐在自己值房中发起了呆,而且这一“呆”就是一个多时辰。x

直到有人来告诉他,说潘阁老一天之内连续上了三道奏疏,每一道都是坚决请辞,高务实才慢慢回过神来。

一天之内,三疏求退

看来潘晟是彻底认栽了,不过这倒也不奇怪,申时行不救他,他拿什么勇气和实力来与实学派的“倒潘”大潮对抗

三疏求退才是给自己留最后一点颜面,否则要是皇帝下旨夺职,那可就真是和严嵩一样的待遇了。

高务实没有料错,又过了大概只有半个时辰不到的时间,司礼监方面加急送出了今天的朱批,其中就有朱翊钧对潘晟三疏求退的批复。

潘晟第一疏求退,用的是“因疾求退”的理由,而朱翊钧的批复是“潘先生年老违和,着太医院派员详细诊治。所请不允。”

潘晟第二疏求退,除了“因疾”,还说自己近来精力不济,恐怕是油尽灯枯之兆,不如早归,因此乞骸骨。

这次朱翊钧的批复是“已着太医院诊治。所请不允。”

而到了下午的第三疏求退,那是包括顾宪成等非实学派官员也开始参战之后的事了,这次潘晟除了前两疏的理由之外,又加了一条,大致意思就是老臣既然已经失去了同僚朝臣的信任,为自清故,不得不退。

这一次朱翊钧的批复就有些意思了,他先是不轻不重的夸奖了潘晟几句,当然无非是几句套话,然后表示“潘先生求退之切,朕已详知。虽心中留恋,亦不得不体谅先生之情。准潘先生辞,赐传驿送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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