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远就笑了说:“舅舅,说实话,我不怎么在乎钱。对我来说,钱只要够花,我只要过的幸福舒适,我就知足了。”
廖景荃就摇着头说:“你错了,大厦。你现在的生活,你觉得过的舒适了?差得远呢!
你看,先说生活方面,我看到了,你中午吃饭,得去院子里自己做。你看外甥媳妇这么漂亮的一个人,在那个黑漆漆的厨房里,给熏的直掉眼泪。这个太可怜了。
你只要跟着我出去,将来外甥媳妇也可以一起出去的。包括你的所有家人,都可以出去。
那个时候,你会有保姆专门给你做饭,甚至包括住所的卫生打扫,洗衣服,总之所有的家务,都不用外甥媳妇来做,更不用这么辛苦去工作。
那时候啊,外甥媳妇就只要保证自己漂亮如花就可以了。这才叫幸福呢!
再说你住着的,那个山村里的房子。在我看来,你不要介意啊,我的确就觉得,那不是你这种有能力的人住的地方。那么矮的房子,到处都是尘土,那么硬的床板,太简陋啦。
你如果跟我出去呢,我保证,你会有一座不错的小楼,全家人都可以住的很舒适,还能雇佣人来专门照顾所有的家人。
那时候,你和你的家人,会有舒适豪华装修的房子住。房子里有浴室,不用像你现在这样,洗个澡都要费这么大的事。
而且,你的房子里,会有游泳池,还有专门的健身房,经常锻炼,来保证你和家人的身体健康。
最为关键的是,你的孩子,将得到世界上最良好和最公正的教育,将来会因此而成为最文明的上等人。
还有,你只有两个女儿,没有人可以继承你的家业。出去以后,你可以生育更多的孩子。就算你心疼你的夫人,不想因为生育累到他,这个也有办法。
像舅舅六个孩子,他们属于三个不同的女人,你也完全可以做到。”
说到这里,廖景荃就笑了:“大厦,你想想,外面的世界,与你现在的窘迫,根本就不是一个世界。为什么你们的学生,出去以后就不回来了呢?天堂和地狱,不是一种生活啊!”
姚远听他讲完,就淡淡地笑了,然后说:“舅舅,你描绘的这些,的确十分诱人。可是,你无法打动我,知道为什么吗?”
廖景荃就吃惊地望着他,说不出话来。
姚远就说下去:“不错,论起物质来,你说的非常正确。可是,你外甥我,在这方面恰恰和别人不同。我更讲究的是精神生活。
早上起来,我习惯了听到村口那个大喇叭吹起床号,然后我就拉着我的妻子,向村子后面的山上跑,妻子一路抱怨我不让她睡懒觉,我还是会拉她到山上去。
一路上,碰到一个厂的熟人,会打招呼,谈论天气,谈论时政,什么都谈。
到了山顶,看着我的岳母,带着我的大女儿,正在半山腰,艰难地往山上攀登。
正在这个时候,村头那个喇叭,开始广播体操。我就和妻子一起,做着体操,等着我岳母带了我的大女儿上来,然后一起回家。
然后就是一家人围坐在桌子前面,边吃饭边闲聊。
吃罢了饭,大家开始一天各自的工作。
这些,听来平淡无奇。可是,我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离开它,我兴许就找不到自己了。
在这样的生活里,我可以体会到妻子对我深深的爱,同样,我也深深地爱着我的妻子。她的一鼙一笑,一怒一嗔,都可以让我心醉。
假如有一天,这个环境突然从我眼前消失了,换成了您描述的,那样的环境。舅舅,您想,那时候的我,还是我吗?更重要的,那时候的抗抗,我的妻子,还是我现在的妻子,那个我打算用一辈子陪伴着她的抗抗吗?”
廖景荃听罢,许久没有出声。
最后,长长叹息一声说:“你这话,我明白。我在外面这么多年,最思念的,还是家乡的小桥流水,和黑瓦白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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