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小容和余娇等人紧紧地贴在红砖房的墙壁上,目不转睛地盯着不远处的吴文轩,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吴文轩此刻已经在那处草垛后头躲了将近一分钟。
他的身影被草垛彻底遮挡住,外人若没有走到草垛后方来跟他直接面对面,是完全发现不了他的。他也没有轻易移动,一直靠在草垛上,安静地等待时机。
过了大约三分钟的时间,前头屋子里的女人哭喊声略小,似乎里面发生的事情暂告一个段落,即将进入休息阶段。
站在红砖房另一头的左宗亨,担心事情会朝对他们不利方向发展,便转过身来,对草垛后面的吴文轩打了一个手势。
“你跟他在说什么?”
离他最近的邝亚洁悄悄地走近几步,凑到他跟前,用极低的声音向他询问。
左宗亨微微摇了摇头,示意她安静,接着,他又伸出一指,指了指黄黑大叔离开的方向。
邝亚洁不明白他的意思,更走近一些,探出脑袋往他手指的那个地方看了一眼。
这一眼下来,差点没把她给吓疯。
原来之前已经走远的黄黑大叔,似乎忘记了什么东西一般,这会儿又从山腰上调头,开始往回走了。他是干粗活的人,走路的速度极快,未过半分钟,他已经下了山坡,马上就要走到山脚处。
被吓得惊慌失措的邝亚洁不由得捂住嘴巴,无声尖叫:“这下可麻烦了,我们该怎么办啊?”
躲在红砖房的这一头,离吴文轩比较近的舒小容和余娇,发现邝亚洁表情不大对劲,两个人对了个眼神,然后一起往墙壁的另一头走。
“亚洁,出了什么事了,你为什么好像很担心的样子?”舒小容比着半生不熟的唇语,问邝亚洁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邝亚洁答不上话来,只轻轻摆手,要她和余娇两个人都退回墙壁后头的中间地带,不要靠近墙壁的左右当头,避免暴露他们的藏身地点。
舒小容非常配合地想要往后移动,余娇这个任性惯了的大小姐,哪里肯听别人的劝告。
她推开舒小容和邝亚洁,站在邝亚洁刚刚站立的位置上,用手戳了戳左宗亨的胳膊,暗问他外头究竟是怎么样一个情况,为什么邝亚洁会突然害怕起来。
左宗亨对于她的性子也已经了解得差不多了,就不跟她废话,直接让开了一点,要她自己去看看外面的景象。
余娇无所畏惧地扒在墙壁边,侧身探头偷偷看了一下外面的小路,只见黄黑大叔此刻已经走到红砖房附近的一栋破烂房子边。以他的速度,应该很快就会从红砖房前面经过。
他们四个人躲在红砖房后面,只要不出去,倒也不用担心会被黄黑大叔发现。问题是,吴文轩就在红砖房旁边的草垛那儿,而且他正准备出草垛,要往前面的屋子里去。
万一他出来的时候,刚好与黄黑大叔撞个对面,那情况可就尴尬了。仅仅惹得大叔不高兴,以为他们是脑子有问题的登山者,还是事小。如果大叔一叫嚷,引起前面屋子里的人起了警觉心,跑过来对他们严加盘查的话,那可就是彻底停摆了。
“我们不会这么倒霉吧!他不是已经走了吗?怎么又折回来了?”余娇急得直跺脚,一径说左宗亨的不是,无端端地拿他开火。
一旁的舒小容看她突然跺脚,生怕她把肚子里的孩子给跺出来,赶紧越过邝亚洁跑到她身边,按住她的手臂和肩膀,不准她再随便乱动。
“出大事了!”
余娇拉着她靠在墙壁边沿,要她去看外头急匆匆路过的黄黑大叔。
舒小容完全没想到黄黑大叔还会这招迂回战略,一时就给惊愣住了。
反应过来后,她三步并作两步地跑到她们原来站立的地方,将手握成喇叭状放在嘴边收音,再对吴文轩小声发出“嘘嘘嘘”的气颤音,要他赶紧躲好了,暂时不要出草垛。
吴文轩早就从他们几个人的异常反应中,推测出事情有变了。
因此,他并没莽撞地冲出草垛之外,而是蹲在草垛下方,将自己藏得连根头发丝儿都没有漏出来。
他的躲藏动作刚一做完,黄黑大叔就穿过红砖房前头的坪地,走到了草垛的正前方。他的鞋底与枯黄的草叶擦出“悉簌”声,钻进了人的耳膜,也拉紧了人的心弦。
吴文轩屏神凝息,大气都不敢多出几口地等待着黄黑大叔走过。当他重新走到前面屋子那块儿时,他猛地睁开眼睛,两脚一跨,一个起跳就跳回了舒小容他们那边。
舒小容和余娇赶忙让出位置,让他躲好。
他们五个人排成一溜儿,齐刷刷地靠在墙壁上,想着黄黑大叔什么时候会再走过。
未料,前头屋子里忽地传来一阵争吵声,仿佛是分赃不均一样,吵得十分激烈。隐约间还有人动手打斗的声音,不过因着距离有些远了,他们都听得不太清楚。
所幸争吵声不久就停了,没有引发出更为激烈的矛盾。
再过了片刻,草垛那边又有人走过。
这一回的脚步声,跟上一回的略有出入,明显没有上回那么迅速敏捷,听起来一脚高一脚低的,应该是这人受了点伤。
吴文轩和左宗亨两人互看一眼,一人守住红砖房墙壁的一个当头,轻手轻脚地往外查看,果然看见黄黑大叔从房前经过。他的腿脚有些不利索,也许是在刚刚的争斗中被打伤了腿。
就在这时,黄黑大叔停下脚步,回过头往红砖房这边瞄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