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附和道,“也是,毕竟皇后娘娘自从当年诞育下三阿哥来,已是十年未曾有过喜了。时隔十年有喜,又是中宫之贵,皇上能不重视么?”

“再说了,明年也正好儿是皇上承继大统十年的整日子,皇上这正好儿是双喜临门不是?”

李贵人便叹一声儿,“要不怎么皇后娘娘有中宫的命呢,我听说三阿哥出生那年,是乾隆六十年,就是皇上当年隔了十多年才有的又一个小阿哥,如今这便又隔十年了。”

“况且三阿哥出生当年的乾隆六十年,先帝爷正式宣告天下,立皇上为皇太子;而明年啊,若是皇后娘娘能再诞下皇子的话,那就又赶上皇上承继大统十年去……姐姐你说,上天怎么就这么眷顾皇后娘娘,叫皇后娘娘诞育下的皇嗣,每一个儿身上都背着吉祥的寓意去呢!”

玉贵人便也笑道,“皇后就是皇后,又岂是这六宫中人谁都能比得了的?便如同这后宫里从来就没缺少过出自钮祜禄氏弘毅公家的格格,可是便都是一家儿的出身,可却一共才出过几位皇后去?其余人啊,更多的还只是宗室福晋,或者不过是嫔御罢了,终究都没有问鼎中宫的命去。”

李贵人听罢立时就寒声而笑,“可不!姐姐说的自然便是如贵人!便同是钮祜禄氏弘毅公家的格格,甚或哪怕都是一块儿有喜的呢,这在皇上心中的地位还不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去了?!”

玉贵人说这话的时候,自不知道如贵人就在隔墙之处。她原也没有旁的意思,只是凑趣儿,说着颂扬皇后的话罢了。毕竟皇后是后宫之首,说这样的话在后宫之中才是大势所趋。

更何况她心下并没有李贵人这种对如贵人心有嫉妒的去。

玉贵人因进宫早,又在华妃手里经受过磋磨,早已知道这后宫的难捱,争宠之心早就淡去了;况且如今又总是病着,这便更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故此对于此时如贵人有喜,她心下并无什么波澜去。

只是这话儿被李贵人自然而然地给接了下去,直接引到如贵人身上去了,她又不好当面儿就将李贵人给否了,这便尴尬笑笑,“……实则后宫里的钮祜禄氏弘毅公家的格格可多了,又不止是如贵人一人。”

不成想李贵人眸光一转,“那玉姐姐说的,难道是二阿哥福晋?”

玉贵人这便更有口也说不清了,这便赶紧摆手,“咳,不说这事儿了,咱们快走吧,回头信贵人该等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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墙那边儿,玉贵人和李贵人越走越远,声息渐无。

这边厢,如贵人高高坐在肩舆上,垂眸只看她自己的指甲盖儿,半晌不出声儿。不说走,也不说不走。

星溪便有些紧张起来,赶紧啐一口在地下,还踏上去碾一碾,“呸呸呸,怎么偏生出她这么个欠儿登来!主子的事儿,与她有什么相关?谁给她的大脸蛋子,竟好意思厚着脸皮来嚼主子的舌头根子来!”

“奴才看啊,就是把她给嫉妒疯了!一进宫就装病,就妄想争宠的主儿,结果心思白费,皇上便是去探她的病,却压根儿就没给她多少恩宠,到头来还是主子福分大,得了皇嗣去,没她什么事儿!”

“她这便嫉妒疯了,主子便成了她的眼中钉肉中刺去!主子甭听她那些不好听的,主子不但不该生气,反倒还应该高兴!就因为主子福分大,才将她给嫉妒成这样儿的,主子尽管乐着面对她去!”

如贵人缓缓勾起了唇角,赞许地看星溪一眼。

“傻丫头,你想哪儿去了?你说得对,我心下想的也自与你一样儿……她是嫉妒疯了才会如此。”

如贵人缓缓抬眸,在这初冬的阳光下轻轻闭上眼。

阳光虽烈,却没有几丝暖意,显得有些单薄和苍白。

“……我只是想着,这个李贵人对我的敌意也不是一日两日了。你没瞧见今儿芸贵人故意躲着我,她在一旁看着,满眼睛里藏的全都是幸灾乐祸。我便如何猜不到,怕就是她到芸贵人面前说了我什么去,挑唆的芸贵人要与我生分了。”

星溪便也一怔,“……主子真是慧眼如炬!奴才是纳闷儿芸贵人今儿是闹的哪一出,却着实没留神李贵人去。”

如贵人轻哼一声儿,“凭李贵人的年纪,她今儿掩饰得已经够好了。脸上都瞧不出什么来,唯有眼睛里泄露了些许去。刚进宫的小丫头就这么多的心眼儿,若假以时日去,别说芸贵人不是她的对手,这六宫之中便也罕有人能控制得了她了。”

星溪忙道,“管旁人呢,不过奴才相信,主子必定早将她给看得透透儿的!甭管她想算计谁去,总归没机会伤主子半根寒毛去!”

如贵人静静垂眸,“她是伤不到我,不过她首当其冲自然是要对芸贵人下手……好歹芸贵人也曾与我相伴那么些时日,如今芸贵人都与我生分了,那这便也是李贵人用了隔山打牛的法子,伤着了我去。”

星溪抬眸望住如贵人,“那主子便禀明皇后娘娘,就将她刚才那番牲口不如的话都告诉皇后娘娘去!就说她想挑唆皇后娘娘和主子不合,这是要伤及皇后娘娘与主子母家同族的情分去,请皇后娘娘治她的罪!”

如贵人看着星溪气得腮帮鼓鼓的模样,不由得觉得好笑,这便举袖掩唇,轻轻笑出声儿来,“你个傻丫头……就这么点子事儿,我还麻烦皇后娘娘作甚去?再说皇后娘娘的身子这会子已经沉了,比我的月份儿还大些,这会子自是惊动不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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