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紧魄局面,陶方隐的到来无疑给长苏门增添了不少希望。
入了长苏门内,陶方隐被领到议会大殿,里面只有苏正一人。
苏正快步迎上,“陶兄,你可算来了,秘法传信未有回应,我以为你出了什么事,怎样,贵门那边都安顿好了?”
陶方隐抱歉说道:“却是急事耽搁,多怀愧疚,还望苏道友勿怪。”
“欸,说这话可就生分了,苏某怎是那不通情理之人。”苏正此刻面上坦然大方,将之前的各种情绪隐藏干净。
早前给陶方隐发出的密训迟迟未收到回应,差一点就以为他是个背信弃义之辈呢。
当遇到危难时,才知谁是真正的朋友,今日陶方隐明知上千余修士包围槐阳坡,还是义无反顾的闯上山来,可见其为人信义,气节爽直,苏正内心感激不尽。
暗自赞叹去逝的老叔公‘苏禹’眼光独到之余,将此时的局势说给陶方隐听。
简要听罢,陶方隐静默沉思。
可以说四面八方被围的水泄不通,若想突围,只能往槐山深处跑,众所周知,槐山深处凶兽横行,几乎是死地。
“方才上山,不知为何,竟无人阻拦,我金丹威压散发,所过之处,并未受到攻击!”陶方隐先将上来时的疑惑说了出来。
苏正本以为陶方隐是费力闯进来的,没想到竟然一路顺通,细致一想,对陶方隐说道:
“我与王弼早年多有交手,他从不做没有把握的事,为人谨慎,滴水不漏,既然敢放你进来,必是谋划着一锅端掉。”
陶方隐皱眉不解,问出:“你之前密训传我,说暂时不会开战,是为何?”
苏正稍顿片刻,面露微笑,“哪有他家屡次往我门内安插探子,我毫不还手的道理?”
这意思很明显,王家有长苏门的内应。
“原来如此,看来你早有计较,本以为是困兽犹斗之局,既然已经潜入王家内部,此战有几成胜算?”陶方隐凝视苏正。
苏正苦笑,“胜算渺茫,关键还在陶兄身上!”
陶方隐明白,是到了偿还赠送二阶灵地断水崖和西陵道驿馆商路这两件事的时后了,“但讲无妨。”
苏正转身指着墙壁地图上槐阳坡西面一处山坳,说道:
“今次危局,全由当初秦封在我槐阳坡附近伏杀王甲引起,那时约好若有战事,必来助我,如今他们就在这片地方,新布置了禁绝大阵。”
又自槐阳坡外围画了一圈,“王家所率附庸众多,约有两千之数,三百筑基,一千六百余练气,而我门下筑基和练气弟子加起来仅有五百人,无法硬拼,只能龟缩护山大阵内。”
苏正说着,手中拿出长苏门内部布阵防御图,“我门中护山大阵,乃是三阶中品【九阳烈焱护山阵】,可攻可守,威势不凡。阵法中枢在烈阳台,另有九处阵基分散各地,都有弟子严加把守。”
陶方隐静听熟记,心中感叹,连护山大阵各处阵基都清晰的告诉了他,此时的确没把他当外人。
苏正继续说着,“以王家最擅长的那几个攻击阵型来算,我门下全力抵抗,最多能坚持三天,所耗灵石将以海量计数,这还得是没有金丹修士插手的情况,如果你我最终杀不了他家金丹,我即会启动后手,裹挟核心逃离。”
这是最坏的打算,山门一破,整个槐阳坡必定是尸骸遍野的景象。
陶方隐不由得想起了一年前清灵山被攻破的场面,血腥杀戮,惨不忍睹。
苏正放下阵图,苦涩道:“他们之所以不急着出手,乃是时机未到,他家那具金丹阴尸尚未赶来!”
即便知道一些王家的布局,此时也没太多应对办法,内应尚未打入王家核心层,很多事情等苏正知晓时,已经成了阳谋,没法躲避,只能直面困境。
“那…如何引他家金丹入局?”陶方隐疑问。
阴尸和王弼,只要死一位,槐阳坡危局解除的概率就会大很多。不过,引君入瓮,得看君欲和从。
如果王家一心攻打长苏门护山大阵,不受引诱,那秦封他们就白准备了。
殿内两人陷入沉默,慢慢的,苏正脸色变得阴暗,袖袍一挥,一具残破尸体浮于半空。
陶方隐一看,这不正是死去好几个月的王甲,此刻皮肉枯槁,干尸一般,皮肤上数层细薄冰霜包裹,已被保存多时。
“你早有预谋?”陶方隐惊问。
显然,当初苏正暗自收了这具尸体,早有利用之心,只是没想到这么快就要用到了。
陶方隐所吃惊的,并非是这一具尸体,而是苏正的心机,早在那时王甲刚死,他就和秦封商议换来尸体,自己竟然不知。
那夜,跟随苏正上去与秦封商谈,并没有听两方交谈尸体归属,陶方隐一直以为也就是单纯谈谈合作,毕竟能布置禁绝大阵的势力,不会简单。
没想到暗地里还有这么一出。
苏正沉声道:“这老家伙本也是我长苏门死敌,留着尸体,正好今日发挥价值!”
虽然不知道长苏门和王家冤仇到底有多深,但陶方隐能感受出来苏正强烈的恨意,当日王甲被伏杀时,苏正明明有机会出手相救,那样一来就可避免今日危局,怎奈何本是死敌,不一起灭杀已经仁至义尽。
结合今日这尸体来看,苏正未必没有想过在不久的将来去围攻王家,只是限于门内人手不够,有心无力罢了。
“那具阴尸,金丹中期修为,生前曾是王甲老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