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方拓跋南天怔目一瞬,抬头向四面环扫,神色悲凉,哀叹一声,几十年来,从未如今日一般狼狈,以往积攒的那些霸气、睥睨、桀骜之性,恍惚间全都失去了。
“钟前辈,就是此人从中作梗,至使姜前辈怒杀谷中兄弟,才使得师父出手对攻,求您放我师父一命!”
这已经是聂清第三次跪求了,拓跋南天不再制止,他举目望向清朗天际,山风顺着野草自西向东吹来,战袍上的血水滴淋落在残叶尖上,殷红鲜血染出黄黑色血槽。
宽阔神庭间本是皱起的浓眉逐渐舒展开,凄惨笑道:“我平生从未求过一声饶,而今大义之诺在前,折服只在当下。”
任使豪杰气盖世,奈何情义累英名。拓跋南天将目光凝对钟紫言:
“钟掌门,可还有路选?”
雪白发丝被风吹动,钟紫言面色愈发差劲,低声问道:“拓跋前辈自可一人离去,为何非得救这些人。”
“我能入金丹之境,多亏玉道兄让出的降尘丹,拓跋南天生于世间,向来不愿亏欠他人恩情,今日落得这般田地,亦无需追寻过往脉络。
那玉狞子乃玉道兄亲自托于我手,护不得他周全……拓跋南天只能拼个鱼死网破了。”
言语间满是无奈,在常人眼里随意可抛去的东西,在他眼里就是生死大事。
钟紫言沉默无声,负手静立。
姜玉洲挑剑而出,“掌门,万万不能放过他们,今日一时心软,明日这些贼子修炼有成卷土重来,遭殃的只会是我门中小儿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