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素看着宥云天俊朗的面目,她是第一次跟宥云天说这么多,她原以为中域人人喊打的魔头是嗜血的,是对于人命不在乎的,可是现在看来,这样的宥云天比那道貌岸然的有间也更加像是一个慈爱的人。
“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你来不是要给离世看病吗?我觉得你最好先去看看你那个朋友,他最近的反应有点大。”
“千算子吗?”
萧素看着离世守在千算子的屋外,她上前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离世瞥了她一眼,随即继续看着门口,丝毫没有要理会萧素的意思。萧素有些尴尬地摸了摸自己的头发,这人要不是她打不过,哼,还轮到他给自己脸色看。
“舅舅让我先来看看他,我能进去吗?”出于礼貌,萧素还是问了一句。
不过离世还是没有理会萧素,只是侧身无声地告诉萧素,她可以进去。
等萧素进去的时候,完全被屋子里的景象吓住了,她平复了一会儿,这才出声说道,“千算子?你在吗?”
千算子将自己包裹在被子里,听到萧素的声音之后,才缓缓地出声,“你出去吧。”
那哑掉的声音叫萧素听的心惊,她慢慢地走到千算子面前,轻声地说道,“千算子,你发生了什么可以跟我说啊?”
“萧素,是我毁掉了离世,是我毁掉了离世,我是个罪人。”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你先好好说。”
千算子睁开猩红的双目,盯着书桌开始讲述了一个故事。
那个离世跟他讲述的故事。
离世本是中域一个普通的农民家庭,但是一次意外将离世的一家压在了一座小山之下,从此离世开始了无依无靠的日子。直到某一天,离世遇到了一个江湖郎中,他跟着郎中一切流浪,郎中教会了他许多东西。
但是江湖郎中的东西总是被人误解,毕竟谁都愿意信任坐堂的大夫。
郎中的生意越来越不好,直到某一天郎中将离世卖给了一个神秘人。
正是因为这件事情改变了离世的后半生,若不是离世在那场乱斗里遇见了宥云天,怕是离世活的还不如一个畜生。
那个神秘人是帮着一个位高权重的人炼药,正是因为炼药需要试药人,那人一眼相中了离世,给郎中开了很高的价钱,最终郎中妥协了,而离世也开始了惨无绝人的日子。
离世当时跟千算子讲述这个故事的时候很平静,千算子却听得揪心,他知道试药的痛苦,小时候他的师父也是叫他试药,但是他的体质不适合药性,所以他没有尝过试药的苦。
但是他师父有一间暗室,暗室里总是能传来一个男子的哀嚎声,从一开始的清澈的声音到后面的嘶哑,无声。千算子虽然心疼,但是却也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毕竟他师父还是很严苛的。
某一天,试药的人发狂了,那是千算子第一次见到那个人,蓬头垢面,完全看不出人样,千算子被吓坏了,他忘记了自己会武功,也忘记了自己可以逃跑。
就在他们足足对视了许久之后,他亲眼看着他的师父拿着一把弓箭冲着那人的背后射去。
他下意识地惊呼出声,“不要,师父,不要射!”
千算子依旧还记得那人的眼神,一种他看不懂的情绪,似是感慨,似是不解,又似是感谢?
离世的故事很短,可是在千算子听来却很悲苦,在千算子问道,“你还记不记得那个神秘人叫什么名字啊?”
“千机子。”
故事讲到这里清晰明了,千机子是千算子的师父。
离世看着千算子的眼神很熟悉,千算子似是想到了那个蓬头垢面的人,一样的眼神,一样的莫名。
后来,除了离世没有人知道千算子到底是为了什么把自己关在屋子里。
萧素心疼地看着千算子,她轻轻地执起千算子的手,轻柔地说道,“那不是你的错,是你师父的错,你不需要如此自责。”
“可是如果不是我不能试药,离世不用这样悲惨的,是他代替了我,我却没有一丝救的心思。”千算子一把甩来了萧素的手。
“如果那箭真的射中了离世,怎么办?如果”
‘啪’很是清脆的声音在房间里回荡,“千算子,你到底明不明白,这错不在你!离世没有死,他在你面前好好的,你在设想什么如果?没有如果,事情已经发生了,就没有如果了!”
离世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萧素的身后,千算子不敢看向离世,只是将头一味地埋在被子里,“出去,我不想看见你。”
离世半跪在千算子的面前,轻轻执起千算子的手,“谢谢。”
千算子瞪大眼睛看着离世,似是嘲讽,似是不屑,“你感谢我什么?你不该想要杀了我吗?我是千机子的徒弟,是你仇人的徒弟,你不该恨我恨到千刀万剐吗?!离世,你该恨我的。”
“我不恨你。”
萧素不知道二人说了些什么,她默默地退出房间,看着外面的太阳,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烦恼,是人皆不能幸免。
离世盯着千算子叹了一口气,“当年如果不是你的提醒,我早就死了,你是我的救命恩人。”
“我不是!”
“你是,你在我这里就是。”
千算子看着离世,“你是不是早就认出我了,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是谁?”
“你一点都没变。”离世这就是变相地承认,他的确在第一眼的时候就记起了他是谁,否则他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