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梅果在院子里纳凉,编制草鞋。院子门口,突然驶来了一辆牛车。
凌大伯下车,走进院子,问道,“这是雷大海家吗”
洪梅果在听到牛车声,就已经回头,站起来了。闻言,她点头道,“我是这家的儿媳妇,您是哪位”
凌大伯笑道,“我是来传过话的,我是从县城来的,你叫我凌大伯就可以了。”
洪梅果做出请的手势,她说,“凌大伯,您请进屋里来坐。”
凌大伯摇手道,“不用,我就在外面坐,这里我凉快多了。”
洪梅果也不勉强人家,“那您先坐着,我给您倒碗水。”
说完,就进了厨房里。洪梅果本来是要拿茶叶的,可是茶叶放在柜子最高处,她够不着,这凳子又是不平稳的。她只能退而求次,拿了下面的白糖冲热水。
洪梅果一手端了一碗糖水,一手拿着放了魁栗的笸箩走出来,把东西放在凌大伯面前,她抱歉道,“家里简陋,您喝碗白糖水。”
远方来的客人,这不给人茶水喝,可以说是不待见人家。因此,洪梅果觉得有愧意。可这和孩子比起来,只能是对不起别人了。
“你客气。”凌大伯感受到洪梅果的歉意,他不在意的摇头。都是粗鲁人家,不需要讲究太多精致。而且,这给了白糖水,也是很好的。以前没茶的时候,这白糖水可是最好的待客之礼。
见人喝了,又吃了魁栗,洪梅果放松了下来,她这会才敢问,“我爹找您来传话,是我爹出了什么事吗”
凌大伯见洪梅果一脸紧张,他摇头,笑道,“不是,你爹很好,吃好喝好的。”
“是你爹被大人看中了,这个中秋节,要和大人进山打猎,回不来。我就过来传话给你们,估计要半个月,他才能回来。他说了,叫你们不用担心,他会注意安全的。”
闻言,洪梅果放心了,只要不出事就是好的,她又问,“那我爹还有说其他的吗”
“没了。”凌大伯摇头,说,“你也不需要那么担心,我是县长大人家的仆人,县长大人一向平易近人,待人宽厚。只要不是你爹做错了,大人不会对他怎么样,也会护着他的。”
洪梅果听得仔细,她大胆点问道,“不知能否打探一下,这次是什么大人过来,怎的把猎户都给招进县城里去。”
凌大伯挺喜欢洪梅果的直白,他说,“这个我做下人的就不清楚,只知道好像是朝廷里的大人回乡祭祖。”
见次,洪梅果也就不再问了,招呼着人吃。
吃的差不多,这话也说得差不多,也是时候要走了。站起来,凌大伯指着桌上的背篓,下意识的摸摸鼻子说,“这里面有月饼、驴肉火烧,还有一些卤味小吃和糕点,是你爹特意买来给你们的。”
“多谢。”洪梅果一愣,她还以为这是凌大伯的。那会她进去还没有,这出来人家也没说,她还以为不是自家的。
看出凌大伯脸上的不自在,洪梅果知道,看来凌大伯是忘了说。因为她看得很清楚,喝完最后一口白糖水,凌大伯拍拍手,是准备要走的。可站了一半,他看到背篓,停顿了一瞬间,这才继续站起来。
洪梅果忍住笑道,“您等一下,这魁栗我见您挺喜欢吃的,这些您带在路上吃。都是山上的,不值钱。”
“行。”凌大伯也不拒绝,他确实很是喜欢吃。又听是山上捡的,那他肯定不会拒绝的。
临近申时,雷费氏这才回来。
洪梅果在屋里吃着糕点,见到人,放下糕点喊道,“娘,您回来了。”
雷费氏点头,走进一看,见桌上一袋糕点,惊道,“这是重阳糕你那弄来的”
洪梅果就把不久前,发生的事全都告诉了雷费氏,“刚才,县城里来了”
听了之后,雷费氏提着的心放了下来,只要人没事就好了。
想到哪位凌县长,雷费氏说,“要是县长大人的话,那倒是不怕你爹会有什么事。大人可是个秉公任直的好官,只要不是你爹做错的,那大人就不会问责他。”
洪梅果点头,她也是这样认为的。只要不出错,那么就不会出事。
和雷费氏一起吃糕点,洪梅果问道,“四婶怎么样”
正午那会,雷琴娘跑来家里,说她娘被嫂子欺负。边哭着,边往外拉着雷费氏走。
说到这个,雷费氏就没好气,“哭够了,就停了。”
“她又不是不知道,她那个儿媳妇本来就是千金大小姐来的,那各方面自然是会讲究的。也不知道,她是哪里看出来,人家这是嫌弃她,看不起她。”
“要我说,小舟媳妇除了有些讲究之外,对待公婆这方面上,还是做得很好的,也不知道你四婶在闹什么。”
“还说小舟娶了媳妇忘了娘,什么都帮他媳妇。她也不想想,她说的那些话,不觉得亏心嘛。”
“这次四婶是为了什么哭”洪梅果问,之前也有过两三次雷包氏哭诉自己被儿媳妇欺负。可等大家了解之后,那都是她自己作的。
雷费氏吃着糕点说,“你四婶上完茅房出来,没有洗手,就直接拿了小舟媳妇家给她特意买来的月饼吃。这不,就被小舟媳妇说了一句,上完茅房要洗手,她就委屈起来了。”
这会,雷费氏也忍不住翻了白眼。早在第一次两人吵的时候,大家就知道,小舟这位儿媳妇是真千金来的,凡事都要讲究。
可是人家讲究,也没要求别人也一样。有时候,看到了也就只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