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下手为强这个道理一直作为岑国舅的至理名言,他这次也认为,只要自己态度良好,皇帝也不会把他怎么样的。
再加上皇后在圣上面前吹吹耳旁风,这件事情很快就过去了。
再说许九白好像知道的也不多,说出来的事情和他关系也不大。
岑敏嘛,不是说他贪污赈灾的银两嘛,他人也已经自杀了。
自然死无对证,他待会儿将所有事情都抛到死去的岑敏身上。
这样也没人能够处置他了。
岑启想着越来越佩服自己的聪明才智了。
砰的一声就跪下了。
“臣有罪,居然没看出来岑敏有这样的心思,早知道他是这样的人,臣就该早早的打死了他,可惜他是臣举荐的,罪臣死罪啊!”岑启说着,声泪俱下。
若稍微仁慈一点的,或许就忍不住了。
许莫护却冷冷的道“国舅爷确实是死罪!”
岑启扬了头,横眉竖眼的看了一眼旁边的许莫护,只见许莫护嘴角带笑,极近一副轻蔑之意。
岑启哼了一声,冷道“尚书大人,皇上还在这里呢?哪里容得了你来定罪!”
“那我把接下来的事说出来,想必皇上就可以下个定论了!”许莫护不疾不徐道,他手握的证据足以判岑启一个诛九族的罪名了。
接下来的事!
岑启有些呆了,怎么还有什么事情,他突然有些怕了。
若说江安水患一事,岑敏已死,他大可将所有的事情都推到死人的身上。
可是居然还有没处理完的事情,许莫护究竟掌握了他多少的事。
“许爱卿还要说什么”皇帝问。
许莫护正气道“臣想要为国舅大人为结党营私,私下里用cǎi_huā贼一计戕害的官家小姐们正名!”
cǎi_huā贼!
人群中又沸腾了,事关cǎi_huā贼,京城小姐们的闺誉,他们自然在乎。
今日参加宴会的千金小姐们有几个也曾是经历过破庙地牢的,一听到许尚书如此说,一时间心里又是愤慨,又是羞愧。
皇帝自然想到了此前回禀他cǎi_huā贼一事的京兆尹大人,“cǎi_huā贼霍恒在哪儿?”
霍恒知道今日之事必然需要用到他,早已将要说的话在肚子里打了几回稿子。
一听皇帝叫他,忙走近盛宴的中央,手一揖“微臣在此。”
慕容易不解“许尚书说国舅和cǎi_huā贼一事有关,可你来禀报的时候并没有说过,这是怎么回事?”
显然现在皇帝还是有几分相信岑启的,毕竟重用了这么多年的人,也不是说弃就能弃了的。
霍恒低头答到“俗微臣此前有所隐瞒,皆是……皆是国舅大人太过蛮横,微臣不敢将国舅与cǎi_huā贼有联系的事情说出来啊!”
果然,cǎi_huā贼真的和岑国舅有关系。
众人如今已是明了。
岑启冷笑一声“就凭你们两人的说辞就想定我的罪许大人,霍大人你们即使看不惯本官,也不需做到这种地步吧,竟然诬陷我和cǎi_huā贼有联系。”
说罢,他转过头一脸诚挚的对着高台上的慕容易,一字一句道“罪臣从没做过伤天害理的事情,皇上您要信臣啊!树大招风,这是真理。微臣不过就是他们这些奸人想要打击的对象,他们才是结党营私的一伙啊!”
也不怪岑启能够招摇到今日这般的地位,他那一张能把自己都骗过去的嘴也是厉害。
只是他倒真不怕天打五雷轰的道理。
皇上看样子是半信半疑了,不过这样的情况,岑启便能自信三分。
只要皇上还肯信他,就是一分都足够了。
不过许莫护这边丝毫不担心,他们的证据早已准备充足。
许莫护道“国舅爷可看好了,待会儿可别打脸的太忘形了才是。”
说罢,他挥了挥手。
身后跪着的众人将头抬了起来,那一张张熟悉的面容,看得岑启心惊肉跳。
这……这不是他的暗卫吗?
他派去想要闯入京兆尹救人的暗卫们。
目光瞥过一个畏缩的身影。
那不是岑钟他的管家吗!
他们,他们都在这儿了。
还有赤影和黑猫,全都在这儿了。
岑启只觉得这些人像一张又一张的网将他牢牢的捆住无法挣脱。
他恐怕真的无能为力了。
岑千虹注意到了岑启的无奈,心中一痛,连忙扯了扯身旁皇后姨母的衣袖,却被她不着痕迹的收了回去。
她微微一愣,人呆滞了片刻。
这么一个细微的动作也能看出不同了。
果然不同了。
以往她只要扯扯衣袖,皇后姨母就会对她的要求一一答应,可这一回姨母却直接将衣袖收了回去,都明显到这种地步了,岑千虹难道还不明白吗?
她并非是个傻子。
华裳注意到岑千虹眼中的哀痛,忽然有些可怜她。
她以前以为母后是喜爱岑千虹胜过她,如今她明白了,母后并非喜爱千虹,而是因为千虹那个时候是她权倾朝野的舅舅的心头肉掌上明珠,可一旦舅舅没落了,那么岑千虹也就什么都不是了。
人啊,就是这么现实。
“草民是国舅府的管家岑钟,我能证明我家国舅爷的清白!”岑钟说罢,匆匆几步就冲到了宫卫的面前,快速的将宫卫的长刃抽出,一刀下去,鲜血洒了出来。
岑启还没来得及呼他一声,人就已经死死的倒在了地上。脖颈上不断有鲜血汩汩流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