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少杰注意到,在黑色虫子朝瓶口方向爬的过程中,加藤青夫神色非常紧张,眼睛紧盯着虫子,其额头处隐隐渗出数滴汗水。
“吧嗒!”
虫子终于掉进了瓶子内。
加藤青夫迅速从小林觉手里的托盘内拿出一把泛着冷光的刀子,好像是把手术刀。只见他将手术刀快速放到贞子的脊背上,也就是纹身的花蛇蛇口的位置,轻轻一划,一抹殷红的血流了出来。
小林绝迅速调整了一下瓶口的位置,从贞子脊背上流出的血不偏不倚,一滴也不浪费地全部流进了葫芦装的瓶子里。
约一分钟后,加藤青夫从盘子里拿出一个棉球,放在一个消毒药水瓶内蘸了蘸,敷在贞子脊背被划**。
血止住了。
加藤青夫从小林觉手里把瓶子拿过来,轻轻晃了起来。此时,方才他脸上紧张的神色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则是得意和满足,其嘴角边挂着一种邪淫的微笑。
方少杰仍是紧紧屏住呼吸,不放出任何一丝声响。
他有种猜测,加藤青夫或许在做某种试验,谢华林是试验品。既然拿人体做试验,敌人为什么不找地牢内被关押的犯人而找到谢华林呢,而且,谢华林非常重要,李士群已经安排自己跟着谢华林后天去丐帮协调密信被盗的事,如此关键时间节点上,敌人居然拿他做试验,实在令人费解。
瓶子被加藤青夫晃了片刻后,停住晃动。对方将瓶子递给小林觉,冲他点了点头,示意小林觉仍然将瓶子放到谢华林的嘴边。
小林觉脸上一点表情也没有,神色木然地接过瓶子,将瓶口对准了谢华林的嘴。
方少杰心里又冒出最初对小林觉的疑问,加藤青夫这个助手从最早接触到现在,就没见他开口说过一句话,脸上也一直木然,这人不会是个哑巴吧。
这个疑问一闪而过,方少杰现在最感到好奇的是刚刚发生的这一幕,居然从谢华林嘴里爬出一条虫子,天啊,什么情况啊这是?
还有,加藤青夫一刀将贞子的脊背划破让血流进瓶子里是啥意思呢,多光滑的脊背啊,这一刀下去就是一个疤,女人最在乎自己的皮肤,对方为什么默默忍受这一刀呢。
还有,好好的皮肤上为什么纹一条花蛇呢,看上去那么瘆人,是贞子自己主动纹的身,还是很不情愿迫于无奈才这样做的呢?
加藤青夫为什么在花蛇的嘴巴处划了那么一下呢?
莫非…其中有什么含义?
方少杰迷惑不解,目光移到贞子的脸上,他发现从对方的眼眶里滚出两滴泪水,缓缓顺脸颊流了下来。
对方流泪,也许是由于加藤青夫用刀划破其皮肤让她感到了疼痛,也许,她跪在地上,当着男人,解开和服露出纹身的脊背,是多么的不情愿。
贞子虽然低着头,但方少杰能够想象到,对方眼神中一定包含无奈,这种无奈与他在病房里时看到的那种眼神是一样的。
回忆贞子用“招魂”的方法将谢华林引来的整个过程,方少杰猜测,这个日本女子应该是无辜的,所有一切都不是她情愿做的,她被自己人利用了。
敌人究竟干嘛呢?
方少杰正琢磨时,小林觉手里的瓶子发出“嗤嗤”的声音,少卿,一条黑色大虫子从瓶口处爬了出来。
方少杰惊讶地长大了嘴:从颜色及形状看,这绝对还是那条虫子无疑,可是,虫子从钻入瓶内到现在爬出,体积居然大了足足两倍有余。
被光线一耀,那虫子身体表面更加透亮,这下看得很清楚,其身体上果然遍布鳞片,刚才听到的“嗤嗤”声正是这虫子在从瓶内爬出过程中,鳞片与瓶身摩擦发出的。
能够想象的到,这虫子之所以体型变大了数倍,一定是由于喝了瓶子里的血。
是贞子的血将虫子喂饱了。
这虫子从瓶口爬出后,抖了抖身子,居然一下子跳进了谢华林的嘴里。然后,消失不见了。
方少杰身上顿时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虫子进了谢华林的嘴里后,应该钻进其肚子里了。
加藤青夫将瓶子收了起来,朝小林觉挥了下手,小林觉不紧不慢地开始解捆住谢华林四肢的绳子…
跪在地上的贞子站了起来,她拿起地上的和服,慢慢穿好,脸颊上的泪珠早已消失不见,神色恢复了最初的漠然。
加藤青夫“呜哩哇啦”对贞子说了一句什么,方少杰听不清,估计对方说的是日语。从加藤青夫脸上的表情可以看出,他应该对贞子说了一句“你辛苦了”之类的话。
贞子什么话也没说,朝对方鞠了一躬,从墙壁上出现的那道暗门走了进去,身影很快不见了。
小林觉已经将捆住谢华林四肢的绳子全部解开了,加藤青夫从白衣大褂口袋内摸出一个淡黄色的药丸,塞进谢华林嘴里。少卿,谢华林如从梦中醒来一样,从方凳上起身站了起来。
“谢先生,你辛苦了。”加藤青夫很客气地对谢华林鞠了一躬。
谢华林茫然地看了看周围,当他看到方凳和地上的绳子后,脸色一下子颓废起来,叹了口气,用祈求的语气对加藤青夫说:“加藤医生,请您务必小心谨慎,绝对不能让它发作啊。”
“谢先生,你放心好了,它会在你体内老老实实呆着,等它饿了的时候,贞子会把它喂饱的。”加藤青夫笑眯眯地点了下头后,语气一转,道,“谢先生,有个好消息,我要告诉你。”
“什么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