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老头的回答让陈朗甚是无语。
“在野……野外……胡……胡乱……找……找的。
对……对了,有……有一……一种……我……我我……我认识。”老头手在袖子里掏了又掏,摸出一粒棕色丹丸。
“这……这丹……丹药……名……名叫……饲……饲虫丹……能……能……”
一个头两个大的陈朗立即打断道:“能加快虫卵的孵化?”
“正……正……正解。”
将饲虫丹扔进陶罐,不一会儿,三个虫卵便鼓动起来,随着时间推移,越发激烈,最后,毛毛虫的头钻了出来。
它们在分食饲虫丹时,老头一口精血喷出陶罐内,手上掐诀,嘴里念咒,罐底的鲜血化为一枚枚极为细小的符文打入了毛毛虫的体内,使它们毛茸茸的身体多了些诡异的血色。
吃了饲灵丹,三只毛毛虫便吐丝成茧,静等半炷香时间,毛毛虫破茧成蝶,从罐内飞出,围绕着奄奄一息的老头飞舞。
“我把……把……这种……操……操控……”老头吐字更加费力了,那口精血仿佛耗去了他大半的生命力。
“我知道,血契,我从书里看到了。”陈朗忙道。
“对……对……”老头缓慢点头。
“道友,不,老前辈,你真要把这么宝贵的东西送给我?”陈朗改了称呼,这位老人的确当得起这一声前辈,控虫术的价值是无法估量的。
“你……真觉得这东西宝贵吗?”老头犹如回光返照一般,腾地起身,抓住陈朗的手。
“难道有人看轻这神乎其技的控虫术?”陈朗感到不可思议。
“自我在这摆摊后,从没有一人在摊位前驻足,只有你不同。”老头面上一片颓丧之色。
陈朗表情说不出的古怪,心想,“你摆出的全是瓶瓶罐罐,谁知道你要干什么,也就是我闲得无聊,不然也是直接忽略过去了。”
陈朗心里如此想着,嘴上说道:“老前辈在承平坊市摆摊多久了?”
“有半年了。”老头重新坐回地上,感伤道,“我大限将至,却无传人将我自创的控虫术发扬光大,所以我到承平坊市来,希冀能够找到有缘人继承我的衣钵。”
陈朗又问了几个问题,得知这老人一生都在完善控虫术,等到他觉得终于大功告成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命不久矣。
“我不甘啊。”老头捶胸顿足地大哭道,“我还没有将控虫术发扬光大,明明一切才刚刚开始,我却要死了。”
陈朗心有戚戚然,安慰道:“今日前辈赠我控虫术,我定当将其发扬光大,会有那么一天,我以控虫术开宗立派,老前辈当为开派祖师。”
老头愣住了,浑浊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他痴痴看着陈朗,“你……你是说真的?”
“我以心魔起誓。”陈朗信誓旦旦保证。
老头跪下了,嚎啕大哭,周围摆摊的散修们疑惑地看来,发现那古里古怪的老头将腰间的储物袋、灵兽袋一并解下送给了陈朗。
摆摊的散修们惊呆了,那站在老头摊位前的年轻人究竟施了什么妖法,居然让老头做到如此地步?
“老前辈这里何意?”陈朗不肯收。
“我老了,这些东西都无用了,都送给你吧。”老人眼神真诚又慈祥。
“这……”陈朗犹豫。
“拿着!”老头不由分说地塞到陈朗手里,躬身深施一礼,双唇颤动道,“走了。”
言罢,一道火焰自老人的体内燃烧开来,围绕他飞舞的蝴蝶一并化为飞灰,风吹拂而过,老人从世间离开了,如果不是留在摊位上的那些瓶瓶罐罐,陈朗都觉得与老人相识是一场梦。
陈朗神色肃然地对飘散的灰尘深深一拜,将瓶瓶罐罐收进灵兽袋,脚步坚定离开。
看到老人坐化后,陈朗就没有了闲逛的心情,他想着姚海平离开也有那么长时间了,应该事情谈完了。
于是,走向宝来阁,正巧姚海平迎面走来。
“师兄的叙旧结束了?”陈朗笑着打招呼。
姚海平展颜笑道:“随便聊了聊,师弟有没有看上什么东西?”
陈朗努了努嘴,表示没有。
姚海平道:“我都跟你说过,在摊位上淘到宝贝的几率很小很小,现在信了吧?”
陈朗半开玩笑道:“信了,心服口服。”
姚海平笑出声来,说道:“当初上任掌门,也就是我师父带我来承平坊市长见识的时候,我跟你的想法是一样的,后来也是失望居多。”
陈朗两手一摊,然后问道:“不知师兄跟宝来阁的掌柜谈了什么,我见你走时脚步很是沉重,是有什么心事吗?”
姚海平苦笑道:“师弟既然看出来了,那我也不瞒你了,我们边走边说?”
两个人像木头一样杵在大街上看起来很傻,陈朗自然答应。
“我跟你说过的,我每隔一段时间就要送一批符箓到宝来阁,前段时间太多事情缠身,应接不暇,就没有时间去制作符箓,所以要去宝来阁解释清楚。”姚海平顿了顿,又道:“除了这件事外,我还想把造化丹卖给宝来阁。”
陈朗脸色一变,低声道:“你把造化丹卖了?”
“没有。”姚海平苦笑道,“坐下来之后,我仔细一想,就算我跟张兄多年前就搜集炼丹材料,也不可能这么快就得到那世间罕见的金童参。
如果解释不清来历不明的造化丹,卖给宝来阁恐给我们招来大祸,所以我又把话咽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