弹汗山,鲜卑胡宇文部牙帐。鲜卑胡大单于慕容恪在视察完牙帐,布置完对兽人的防线之后,便率领着麾下的精骑和诸部联军启程了。宇文部,没有任何异动,牙帐,他自然不需要再呆下去了。
接下来,他要带着他麾下的精骑巡视拓跋部、段部、独孤部,炫耀他慕容恪对兽人所取得的辉煌战绩,收服人心,巩固他在鲜卑胡中的地位。当然,他也不会傻到完全信任宇文部。那支他能够掌握的段部、独孤部、拓跋部的联军仍然被他放在了宇文部边境,以防万一。
慕容恪走了,几日来藏于暗中的宇文破又浮出了水面,操控起了宇文博,开始联合宇文部诸贵族,收拢权利了。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宇文破行动了,观察他日久的影卫也开始行动了。
太阳从西边落下,天色渐渐地暗了下来。用过晚饭过后,宇文破一如既往地回到了王庭之外一所不起眼的小屋中,批复着宇文博呈给他的奏折以及这几日因为躲藏慕容恪而落下的政务。
屋外,黑影四起,几十个影卫的身影在黑暗中此起彼伏。影卫们手起刀落,那些那暗处护卫宇文破的鲜卑亲卫们只发出了一声闷响,便倒在了影卫的手下。很快,在暗处护卫宇文破的亲卫被斩杀殆尽,影卫们小心翼翼地向着宇文破所在的小屋靠近着。
沙场征战几十年,又过了一段居无定所、躲躲藏藏的日子,宇文破已对未知的危险有了预感,影卫们的靠近,他察觉到了。放下了手中的笔,宇文破走到了门边,透着缝隙向外看去,几十个身穿黑衣,手持刀剑,身背的刺客以一种奇特的阵型正在围过来。宇文破知道,若是自己强行冲出去,定必死无疑。
他朝着几个不起眼的角落看了看,一点儿声音都没有。看来,在暗处护卫他的亲卫已经被那些黑衣人干掉了。
到底还是被人发现了啊!但,这些人,究竟是什么人,是慕容恪的手下,还是秦国的影卫呢?自己又是怎样被发现的呢?那自己的谋划他们是否也发现了呢?
一个一个的问题在宇文破脑海中浮现,可随着黑衣人越来越靠近小屋,宇文破也来不及细想这些了。
他把自己的外套披在了屋内的一个假人身上,将假人摆在了自己的位置上。然后,便朝着床榻走去。一把将床榻移开,床榻下面,竟露出了一个门。这个门下面,便是他操宇文博之后让人挖掘的一条地道。这条地道的出口,在弹汗山下的一片丛林中。只要到了山下,偌大一个丛林,任他遨游,那安全便无虞了。
宇文破打开了藏于床榻之下的地道的门,又将床榻移到了出口处,接着便关上了那扇门,钻进了地道中,点燃了火折子沿着地道向山下走去。想杀他,怎么会这么容易,他可是鲜卑胡的大单于——宇文破。
影卫们靠近了大门,看到屋内人影仍在,不由得微微露出了笑容。宇文破,还没有发现他们。领头的一个影卫打了一个手势,几个影卫随即冲了进去。
只不过,进屋以后,屋内空无一人,宇文破椅子上坐的,只是一个披着他外套的假人而已。看起来,宇文破对这种刺杀早就有着充分的准备了,连假人也事先预备到了。
一个影卫熟门熟路地走到了床榻边,看了看床榻脚下的灰尘,见灰尘有被拖曳的痕迹,不由得点了点头。当他抬起头从床榻下面出来的时候了,领头的影卫已经在望着他了。
“校尉,宇文破那老狗果然谨慎,发现了我们。看起来,他是从暗道下面逃走了。”影卫笑着,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
“好了,我们的任务了,收拾一下,撤退!下面的事情,就交给处长他们了。若是宇文破认为我们没有后手,不知道他的这条暗道,那他可就大错特错了。”校尉笑着回应。
这条暗道,他们自然是知道的。为了探查宇文破的日常,他们可花费了很长一段时间,以至于慕容恪来了他们都还没有动手。计划,也因为改变,刺杀宇文破的时间也延后。
虽然迟了,结果是好的。提早动手,慕容恪难免会看出什么异样。现在,慕容恪走了,一切都好办了。而且,也因为慕容恪的到来,他们于无意之中发现了这条暗道。这个收获,不可谓不令人惊喜。
举着火折子走啊走,走啊走,走过了很长的一段路,久的宇文破想起了他在这暗道之中因为躲藏慕容恪的时光。那段时光,让他再次体会到了兵败之后的那种无助感、挫败感。让他对慕容恪、对凌天磊、对墨枫更加痛恨。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钻出了暗道。望着天上那轮半月,宇文破心中发誓,一定要让慕容恪、让墨枫付出代价,靠他自己的力量,靠宇文氏的力量。
突然,两支羽箭破空而来,直直地射入了宇文破的胸口。宇文破大口大口地留着鲜血,四下望去却没有见到一个人影。
宇文破,倒了下去。双眼,久久地未能合上。在彻底没有意识之前,他只有一个念头:为什么,为什么杀他的人连这条暗道都会知道。明明,知道这条暗道的人都被他杀了,为什么除了他以外,还有人知道这条暗道。
“我不甘啊!”下一刻,宇文破的身躯缓缓倒了下去。他,停止了呼吸,也停止了思考。一代枭雄,鲜卑胡大单于宇文破,就这样在暗无天日的树丛中,被影卫以射杀,不的不说,是一种讽刺。
树丛下的阴暗处,几个影卫走了出来,其中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