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道低语直接把林海吓的浑身上下汗毛炸竖
想那树妖姥姥乃是渡灭后期,丝毫不逊色于画皮的一方大妖,这样的妖魔手下最得意的帮手,又怎么可能是一个只会出卖色相的普通女鬼
是了,那处埋在坟里的骨灰坛是聂小倩魂魄归依之处,也就是说白天当宁采臣见到墓碑之时,也等于是聂小倩见到了宁采臣
她以为我要对付他她对我起了杀心
林海有点理解了聂小倩的杀意由来,心爱之人却找来了降魔的道士躲在房梁上埋伏自己,心痛之下怨恨杀意自然暴涨难抑
可是劳资根本就不想搭理你们啊
此时此刻,林海感受着背后的阴寒杀意,再也顾不得外面蹲守的燕赤霞,直接大喊一声调动气血气机之力奋力的向后就是一撞。
他这一下也是有名堂的,名叫蜈蚣崩,是一种贴地发力的技巧,威力绝伦,动若雷霆
他自信身后就算是一堵厚重的砖墙,也吃不住自己这奋尽全力的一撞
然而出乎林海预料,他这一撞根本就没有丝毫着力的感觉,更没有碰触到什么坚硬的东西,反而是一片柔软。
让人心悸的柔软。
因为林海整个人都撞入到一团浓密的长发之中
“聂小”
林海的话还没说完,浓密的长发瞬间便将他整个人都包裹了起来,一个由长发无声组成的巨茧,恐怖的在屋顶横梁之上疯狂的扭动,带起阵阵烟尘。
底下的宁采臣听到了林海所喊的那半声,仰头看向屋顶,然而他刚摇头还没看清楚发生了什么,一阵灰尘便落到了他的鼻间眼睛里,弄得他来回打喷嚏。
不关我的事啊啊啊
整个人都被长发所包裹住的林海,只觉得丝缕长发如虫蛇般在身上扭动,脸上七窍到处都塞满了头发,更恐怖的是,这些长发好像是有生命似的,在拼命的往他七窍里钻
林海又惊又怒,他本来对这一对痴男怨女还报有同情之心,有心成全,可这聂小倩上来就是十足的杀手,林海下意识的就想要御起体内的剑胎御敌
凭着剑胎锋利无铸的盖世锋芒,任你是多少年道行的女鬼也只有魂飞魄散一途
缠绕在指间的发丝悄然断裂,林海动念间诛仙剑胎已经尽汇集于指尖,蓄势待发。
可是在临出手之际,林海又忍住了。
不是不忍心下手,而是聂小倩和那修行千年的树妖相比,根本就是不值一提的小虾米,如果在这里动了剑胎,就算斩杀了她,那么之后的树妖又该如何应对自己全力出手的机会可只有一次啊
一念至此,林海手上动作暂缓,正想着如何脱身,忽然额头那道竖在眉心的伤口,在长发的侵袭下发出阵阵麻痒的感觉。
什么情况
林海一愣,随即那道被他忽略多时的伤口,好似被这阴诡的发丝给激怒了一样,原本只是一条血线的伤口,猛然往外一挣
头疼欲裂
突如其来的剧痛刹那间像是剥夺了林海的所有感官,他闭上眼睛忍不住痛呼出声,耳边仿佛响起了无边威严肃穆的禅唱声。
宁采臣闻声抬头看去,只见到一个由长发巨茧在房梁之上疯狂的扭动着,吓得顿时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没等他惊叫出声,只见那发茧之中忽然有丝缕金光透出,所有长发如遇到阳光的雪水,肉眼可见的消融退散,显露出其中宝相庄严,盘膝而坐的林海。
“林兄”
宁采臣惊疑不定的看着悬浮在空中的林海,正在此时,一个白衣的女子噗通一声摔落在地,她面容清丽无双,嘴角挂有一丝黑血,凄美幽怨,看起来竟与扬州的傅青风有着五分相似,正是聂小倩
“小小倩”
宁采臣下意识的想要上前扶起佳人,可是又想到白天所见那被荒草所覆的坟碑又一时停步
“你是鬼”
聂小倩双眼凄迷含泪,望着宁采臣一言不发。
宁采臣接着追问“兰若寺的那些人可都是你杀得”
直到此时,聂小倩的眼中方才有泪涌出,垂泪道“我是被姥姥逼的,采臣,你我相处这么久,我可有一次害过你”
宁采臣闻言忆起两人相处的点滴,拿着金刚经的双手不自觉的放低,小倩接着道
“我本官宦人家,被奸人所害,家父将我葬在这里,之后也被人害死,从此我的魂魄便受姥姥控制,替它引来血食”
且不说下面的那一对痴男怨女如何,悬浮在空中的林海只觉得耳边禅唱巨响不断,无数不明其意,玄之又玄的经文在耳边诵念,使得他的心情一时欢喜,一时悲苦。
眉心那道伤口隐约有金光闪烁,伤痕看起来竟是比往日更加鲜艳了几分。
就这样好像过了很久,也好像只过了短短不到一个呼吸的时间,林海听到耳边有谁在大声的呼救。
“林兄不要念经了,快救命啊摇铃不管用了”
念经我没有念经啊
林海豁然睁开双眼,耳边禅唱顿止,屋中一条庞大的巨舌正在眼前肆意舞动,几乎占据了整处空间,腥气扑鼻而来
如此一个庞然大物跃然于眼前,林海心中竟没有半点波澜生起,有的只有看见这妖魔作恶的嗔怒之情。
“大胆”
林海怒声而吼,声音如雷声浩荡,被宁采臣收束在手的那本金刚经如受赦令,直接飞出悬停在林海的面前。
佛经是以梵文直接写就,林海虽然在金山寺修行已久,对佛经并不陌生,可要面对这梵文原本的佛经却是一字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