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青山一看张陈放萌生退意,急忙喝道:“喂!怎么不追了?爬不动了吧。”
张陈放喘了几口大气,俯着腰骂道:“小爷累了,你小子别跑,待小爷下山吃点东西,再回来找你小子算账!”
侯青山冷笑一声,“我劝你别走,否则有你后悔的。”
张陈放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侯青山并不回答,却从腰间取出一把匕首拈在手中肆意把玩,似是有意向张陈放炫耀。
张陈放往前几步仔细一看,顿时又惊又怒,原来他手中匕首正是自己的葬寒心!当即冲上去怒斥,“小贼,居然是你偷的小爷的东西!”
侯青山哈哈大笑,拔腿便继续往山上逃去,张陈放哪能轻易放他走,拼尽力气追在后面,二人一前一后在山间追逐,穿过树林趟过溪水,翻过山石又通过曲径,不多时便来到荫蔽在山间的一处偌大山庄外。
张陈放见侯青山蹿进了山庄,追到了庄门外却有些犹豫,心想这小贼偷了匕首故意亮在眼前,八成是想激自己追上来,这样看来肯定是有所图谋。
正在庄外踌躇不前,这时从庄内信步走出三人,两个中年男子并肩在前,后面跟着的便是侯青山。其中一名年纪稍长男子拱手笑道:“张少主莅临舍下,有失远迎,见谅见谅。”
“阁下是谁?为何诳我上山?”
“鄙人白莲教执事长老胡义平,听闻捻军张少主去往天京接受太平天国的册封,想必返途十分劳累,斗胆请张少主上山歇息一下。”
原来胡义平先前去江南各省操持白莲教事务,奔波了一年多正要沿江返回四川总教,途中得知捻军即将受封于太平天国,便带人混入天京城打探,没想到张乐行与杜金蝉一个都没来,于是暗中跟踪了张陈放两天。后在天王府外瞧见张陈放将葬寒心交给陈玉成保管,胡义平认出这把葬寒心乃故人之物,所以指使侯青山将匕首偷走。这个侯青山虽然武功低微,鸡鸣狗盗之手段却是十分高明,饶是久经沙场的陈玉成也是毫无察觉的中了招。二人得手后又赶在张陈放前面来到独子山,伺机将其引上山来。
张陈放自然不认识他,心中倍感疑惑,捻军与白莲教素无交集,自己又年纪尚小,一不带兵二不打仗,白莲教找他干什么?又想莫不是因为娘与白莲教有些渊源,这个胡义平才会有心引自己上山?
另一名中年男子见张陈放怔思不语,上前抱拳道:“鄙人便是白莲社社长谭士峰,张少主既然来了,还请进庄一叙。”
张陈放心一横,管他白莲教还是白莲社了,再说葬寒心还在他们手中,也不甘心就此离去,于是点了点头,便被请进了庄内。
进门一落座N主,“胡长老,谭社长,白莲教与捻军往日无仇近日无冤,为何要窃取在下心爱的匕首?这得好好给个解释吧。”说罢狠狠的瞪了侯青山一眼。
侯青山笑道:“张少主可不要污蔑在下啊,那日我与师父途径天京城,行至天王府外,无意中从地上捡到了这把匕首,没想到原来是张少主丢的,可正是巧啊。”
张陈放气恼不已,暂且不与他争论是偷的还是捡的了,先拿回葬寒心再说,于是道:“既然是候兄弟捡的,那就请物归原主吧。”
“且慢,”胡义平抬手打住,微微一笑,道:“张少主恐怕也不是这把匕首的原主人吧?”
“胡长老这话是什么意思?”
“这把匕首乃是鄙人的一位朋友与其相好的定情之物,怎么会落到张少主手中?”
“这把葬寒心却是在下受人所赠,”张陈放便将受馈一事如实相告,“这么说胡长老与老酒鬼很熟吗?”
“老酒鬼?哈哈!”胡义平捻着胡须大笑几声,“张少主口中的老酒鬼,应该就是我教红阳堂堂主王泊棠王师兄了!”
“王泊棠?老酒鬼这个名字倒是文雅的很。”张陈放想了想,又问:“我记得老酒鬼说过他无门无派,怎么会是你们白莲教的人?”
胡义平润了润嗓子,娓娓道来。“张少主有所不知啊,早在二十多年前,王师兄便已是总教栋梁之才,一双雷霆掌那可是练的出神入化,教主更是钦点其为红阳堂堂主。王师兄英俊不凡又好诗词歌赋,教中适龄女弟子无一不倾心于他,怎奈王师兄早已情有独钟,只引得一些女弟子心生妒忌。十八年前京师分教事务告急,一些居心叵测的人便联合起来撮弄教主,最后任命青莲堂的一名女弟子赶往京城担任分教执事,而这名女弟子正是王师兄的心上人。”
张陈放记起老酒鬼的醉话,插嘴问道:“那名女弟子是不是叫青青?”
“没错,正是柳依青柳师妹。”胡义平长叹一口气,继续说道:“柳师妹去了京城之后,不知怎的一直不与总教联系,与当地教众也鲜有往来,直过了一年多才传出她被鞑子杀害的消息。得知噩耗之后王师兄悲痛难忍,日益消沉,自此无心打理教中事务,终日借酒消愁,醉生梦死,待到最后干脆离开了总教,四处游荡乃至不知所踪。”
张陈放叹道:“贵教真乱,没想到老酒鬼还有这般凄惨的往事!”
胡义平道:“此次将张少主请上山来,便是想打探一下王师兄的下落。”
张陈放摆手道:“既然老酒鬼无意流连过往,也许云游四方才是他最好的归宿,你们何必去找他呢?”
胡义平迟疑了一下,“只因先前教中丢了一件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