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陈放一脸得意道:“那是当然,我们两家交往多年,我与景怡又是青梅竹马一同长大。”
吴小莺又笑道:“你跟她都这么小,再过个三年五载,万一你再中意了别的女孩子,或是她喜欢了别人,也不是不可能的。”
张陈放撇嘴道:“姐姐就会乱说,今晚跟你讲的这件事情,出去以后你可不能再乱说。”
吴小莺明知故问:“你指的是哪一件事情?你说了那么多,我都忘了。”
张陈放摆手道:“算了算了,我是怕你在这上面等着闷的慌,才陪你多聊了几句,不说了,我好困,等打起来了再叫我。”说罢竟卧在了地上。
吴小莺见他当真要睡,只好独自等待,待到半夜,正在犯困,几声炮响将她惊醒了。
张陈放也爬了起来,问道:“怎么了?开始攻城了?”
吴小莺指了指西边:“从西门哪里传来的炮声,难道是捻子故弄玄虚?”
二人往下望去,只见城内几队练兵纷纷向西赶去,应该是守城的备兵,还有一些练兵沿街敲打民舍,将许多平民喊了起来,有的平民还没穿好衣服,便被练兵们催促着跑了出来,火急火燎的奔向西门方向。
张陈放道:“这些平民手无寸铁,这是要去干什么?”
吴小莺道:“都是一些男子,必然是被抓了壮丁,赶到城墙上帮腔助势,若是真刀真枪打起来,这些平民顶多咋呼几声,或是往城墙下扔几块砖头,能有多大用处。”
张陈放拍手叫道:“说起虚张声势,捻子最是拿手,北门的捻子应该快要进攻了。”
果不其然,不出一刻,北门方向传来一阵鸣金声,远远看去城墙上人影攒动,火把缭乱,不多时城墙上已经是刀光剑影,喊杀声不止。
吴小莺赞叹道:“捻子看来已经攻上城墙了,好快的速度!”
张陈放一脸得意:“捻子的云梯虽然不够高,但是登城的练索都是浸了油锅的,不容易砍断,所以才这么快登上了城墙。”
吴小莺饶有兴趣:“哟,不亏是捻子大少主啊,那你说说捻子怎么不一起进攻两处?”
张陈放嘿嘿一笑:“别急,过一会儿西门又要发动攻势,捻子擅长佯攻,只为让守兵疲于奔命,佯攻之后必有真攻!”
话音未落,西门方向果然又响起炮声,吴小莺赞许的点了点头,又问:“那东门和南门什么时候进攻?”
张陈放解释道:“东门跟南门不攻的,以前爹爹去山东打捎,只消在城寨外喊几声,里面的人就乖乖送出钱粮,若是碰到顽固的硬茬,便领兵猛攻一两个方向,给里面的人留个后路逃跑,反正捻子打捎都是为了抢钱抢粮,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二人正在说话间,只见那城墙上的人影越来越多,喊杀声已经蔓延到了城内,看样子捻子是攻进来了。
张陈放提议道:“要不要敲几下钟,把人引过来救咱俩?”
吴小莺忙摆手道:“千万不要,现在下面全是练兵,等捻子打过来再说吧。”
张陈放想想也是,只得安静的等待,又听到北方街上传来的喊杀声越来越近,想必是练兵们抵抗不住了,两人心里都是一阵暗喜。
两人正在翘首以待,吴小莺用手指捅了捅张陈放,指向一处问道:“捻子中竟然有轻功如此之好的高手?”
张陈放顺着方向远远看去,只见一个身影在房顶上不停纵跃,他心感疑惑,再仔细看去,转眼之间那个身影已腾空跃到街旁大树上,又一纵身落在房顶,看的他是目瞪口呆,这种身法怕是老酒鬼也望尘莫及。
等到那身影跃到百步之内,张陈放看的清楚,哪里是什么高手,正是苗景怡,只见她一手一只飞爪,腰间挂了几条练索,方才正是她借助练索在房顶与大树间来回。
张陈放莫名感动,想不到第一个来救自己的竟然是她,赶忙大喊一声,“景怡!”
苗景怡听到喊声当即愣在原地,转身看到张陈放,惊喜不已,忙甩出飞爪向钟楼这边荡来,不料脚底一滑,登时从屋顶跌了下去。
张陈放一急,正要大声呼喊,立刻被吴小莺捂住了嘴巴,她指了指东边示意,往下望去,原来一队人马正好赶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