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业泰亲自带人烧制水泥造城暂且不提,先说奉命出使登州的李彦直。
奉王业泰之命,李彦直乘船从青泥浦出发,用了六天的时间到达了登州。
去巡抚衙门拜见孙元化时,却被告知孙抚台带人巡视地方去了,目前并不在登州城中。打听之后,李彦直才知道,孙元化确实不在登州,现在应该在胶州巡视。无奈之下,只能在登州城中等待。
李彦直是登州本地人,在城中好友甚多,闻听他回来,前来拜访邀请宴饮之人络绎不绝。
李彦直是举人身份,来往者皆是登州最有名望的人,便是和登州府县官员们也都有交情。他拿出长袖善舞的本事,竭力应付着这些人,应付好了登州官场,对东江镇的大业非常有好处。
就在李彦直应付登州官场之时,登州城中一处普通民宅,一个黑衣青年脸色严肃的坐在堂中。
“拜见五爷!”五六个不同打扮的汉子肃立成一排,向着黑衣青年抱拳行礼。
五爷,又名孟五子,是平辽将军府敌情司副主事孟洛夫的弟子,被派到登州主持情报事务,和李彦直乘坐一艘海船来到的登州。
“诸位来到登州已经一个多月,打探的情况如何了。”五子命诸人坐下,开始过问登州的情形。
“五爷,属下已经成功打入了登州营,目前就在孔有德属下,但因为进入营中时日尚浅,尚且无法得到孔有德信任。”一个疤脸汉子率先禀告道。
“孔有德自有一帮班底,想短时间得到他的信任不容易。”五子点点头,“不过你可以从孔有德的心腹着手,贿赂拉拢他的心腹,争取早日进入孔有德的核心圈子。孔有德这帮人在东江时过的苦逼的很,现在也好不到哪里,稍微给点甜头便能让其感恩带德。”
王业泰知道在另一个时空有长达两年时间的孔有德登州之乱,登州是旅顺的后方,登州要是发生动乱必定会对旅顺造成极大的影响。所以在派出李彦直游说孙承宗的同时,王业泰又派出了敌情司的五子坐镇登州,探查登州的一切情形,以做到能够彻底掌控登州。
五子带来了几个人,再加上一个月前派到登州的敌情司先遣人员,现在敌情司在登州的人手便有十多个,打入了登州营、登州县衙府衙乃至巡抚衙门。
五子跟随孟洛夫也有数年,而孟洛夫则是老牌锦衣卫,对这种刺探卧底安插细作等手段极为娴熟。接下来的时间,五子以李彦直家的名义在登州开了一间杂货铺,往登莱巡抚衙门以及登莱军中渗透的同时,积极收买登州闲散人员,展开了对登州的布局。
而李彦直在等待了十天之后,终于等到了孙元化回来。
听闻平辽将军王业泰派人前来,孙元化并没有拿乔,回来后的第一时间接见了李彦直。
“王将军有事写封书信便是,何以竟让李兄冒着风浪来回奔波。”孙元化对李彦直道。
孙元化虽然做到了登莱巡抚,但其实只有举人的功名,在功名一块面对李彦直并没有什么优势。
“事情太过重要,平辽将军唯恐书信无法说清,这才让小弟来一趟。”李彦直笑道。当即便把王业泰欲在金州筑城请求孙元化支援的事情说了。
“王将军欲在金州旧城以南十里建造一座新城,此处两面临海陆地宽度不过十余里,其间又有山脉丘陵,只要修筑一座城池,便能把辽南二百里控制在手,建立复地二百里之绝大功勋。
东江镇隶属登莱,如此大事王将军不敢自专,故命属下来向抚台您请示,并请求抚台您竭力支援。”
李彦直知道该如何想打动孙元化,并没有说什么具体的要求,先把金州建成后的重大意义向孙元化说了个清楚。复地二百里,这个功劳不可谓不大,果然孙元化听了后立刻动容了起来。
孙元化师从徐光启,算是技术性官员,但能做到登莱巡抚,政治上的嗅觉还是非常敏锐的,自然知道金州筑城后的重大意义。而王业泰派了李彦直前来,意味着王业泰并没打算独揽大功,而是想要把功劳和自己分享,这让孙元化心里极为熨贴。
若是真的像李彦直说的掌控住金州以南二百里,凭借此功自己登莱巡抚的位置算是坐稳了,他日当一任督师也不是没有可能!不过…
“金州筑城想法很好,可建奴会如何反应?建奴会眼睁睁看着金州重筑吗?”孙元化问道。
李彦直道:“建奴刚刚在旅顺经历一场大败,自然知道平辽军不容易对付。为了控制金州,平辽将军刚刚从皮岛调遣了五千人到了金州,现在整个金州旅顺一带有军队万人,都是王将军训练数月的新军。
建奴若要攻打金州,非得发动数万的大军倾巢而来不可。然而有辽西的孙督师在,建奴想要以数万军队攻打金州,必须得小心孙督师的辽西军攻其后路,再加上现在刚到九月,正是收获的季节,建奴也正忙于收获,其便是要发兵也得再过两个月等到冬季。
而只要抚台您全力支持,两个月的时间足以建成一座方圆数里的金州新城,有新城在,有一万多平辽军将士在,哪怕建奴倾巢而出,我们也有绝对的把握把他们阻挡在金州以北!”
李彦直话语里充满了自信,而为了能够说服孙元化,李彦直也适当夸大了王业泰手中的实力,实际上现在旅顺金州加起来只有五营战兵,总兵力也就七千五百人,根本没有一万。不过若是再算上辅兵的话,说一万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