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凌启偷偷乐着,说:“先生,吴县城可是南直隶数得上的富裕地,这里寸土寸金,谁会舍得在这么金贵的地皮上造个厕所。太阳一下山,这里人就少了,你还是忍忍吧!”
我忍得住还跟你说个屁!
赵文华的脸都憋青了,说:“老夫实在忍不住了!少爷,老夫若是憋坏了,谁帮你消灾解难啊!”
林凌启叹了口气说:“先生,这憋尿确实不好受。有时在下早上起来想撒尿,旁边若有人摆摊,在下恨不得砸了他的摊子。可你也知道在下是安分守己的人,不可能干出这等事来,只好找个法子解决。”
你安分守己?你奶奶的,你敲诈钱财、勒索人家祖传玉佩,你安分守己!我呸!
不管赵文华心底怎么骂,尿意始终存在,而且存在感越来越强烈,只得哀求说:“少爷,你找的是什么法子,快说来听听。”
林凌启见他连大气都不敢喘了,紧抿着嘴唇,两腿紧紧夹在一起,身子微微颤抖,知道火候差不多了。便一本正经地说:“先生,每当在下忍不住的时候,就会撕张纸片,捻成细条,然后在鼻子里慢慢掏。这掏着掏着,就会感到无比舒爽。这舒爽感在全身游走时,想要方便的感觉就没有了。”
说着,他撕下一纸角,搓成一细条,在鼻孔里慢慢挠着,嘴里说:“啊!舒服,真舒服!”
赵文华不知他说的是真是假,但此时已顾不了这些,也照葫芦画瓢,扯下片纸捻成条状,在鼻孔里慢慢挠。
还别说,这法子真的管用。赵文华挠着挠着,只觉一股又酥又痒的感觉,慢慢从鼻孔蔓延到全身,刚才那紧张感似乎淡了一下。
‘阿嚏!’忽地,他感到鼻孔一阵奇痒,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这下好了,他那座远远超过警戒水位的堤坝,随着这个喷嚏,刹那间崩溃了。憋得死死的那泡尿,一下子喷涌而出,下身只觉一股暖意。这股暖意顺着大腿到腿肚子,又从腿肚子流到脚踝。裆部象屋檐似的,水流滴滴答答落到地面。
赵文华又羞又气又急,脸涨成猪肝色,大吼:“你什么狗屁法子!”
林凌启表面纹丝不动,里面却要把肠子都快笑断了。说:“咦?先生怎么尿裤子了?在下这方法向来灵验,怎么今天失灵了呢?哦!对了,这法子因人而异,若遇上肾不好的人,效果就要打折扣了。先生你尿尿时,是不是明明感觉尿完了,但仍然有尿水滴出?”
赵文华哪有心思跟他讨论尿频尿急尿不尽,跺着脚喊:“你别七扯八扯了,快找套衣服给老夫换。”
林凌启见他跺脚时鞋子里发出‘噗呲噗呲’的声音,想必尿液把鞋都灌满了,看来这泡尿的量大得很,简直可以跟黄河泛滥相提并论。忙转过头捂着嘴笑,说:“先生,你与在下身形相仿,要不穿在下的衣服吧?”
赵文华急着换衣服,那管大与小,,忙说:“你别嘀咕了,快点。”
林凌启领路,顺着木楼梯上了二楼,从衣柜取出套衣服来,说:“先生,你先换,在下下楼等候。”
赵文华见他离开,连忙把门关上,手忙脚乱地褪去衣物,换上干净衣服,这才长舒一口气。心想:今天出了这么大的丑,等这件事办完,就把这家伙给宰了,免得他胡说八道。
他整了整衣冠,除了身上一股尿骚味,其他蛮得体的,便拉开门准备下楼。忽发现一件事物,顿时眼前一黑,一口鲜血差点喷出来。只见门角落放着一只朱红色的马桶,这不正是方便用的吗?
这小子居然敢耍我!
他提起马桶急匆匆赶下楼,将桶在林凌启面前重重一放,怒气冲天地说:“你刚才不是说屋里没有方便的地方吗?这是什么?”
林凌启见他还纠结撒尿之事,真佩服他的执着精神。尿都尿了,你还想怎么的,难道要把尿出来的喝回去吗?
他装出憨呆呆的模样,瓮声瓮气地说:“哦!这个是箍匠说的半夜三更要紧桶,除了睡下后使用外,其他时间一概不用。”
赵文华真的无语了。这家伙怎么是个死脑筋,不知道相机行事吗?唉!皇上怎么把这种破差事丢给我,办好了应该的,办不好就大难临头。现在又遇上这么个玩意,真是气死我了。若不是要他的一份自供,我恨不得掐死他。
他怒气冲冲地说:“你真是榆木脑袋不开窍,马桶就是马桶,哪管什么夜里白天的。难道你夜里拿这些黄白之物当点心哪!”
这句话说得恶心又恶毒,林凌启火上来了。
你个老家伙,敢说我吃屎。他娘的,老子一会儿就让你吃屎。
他稍一盘算,微一躬身说:“先生教训的是,在下的确缺乏变通之术,让先生出丑了。”
“哼!”
粗重的鼻音从赵文华鼻腔发出。听得出他的怒火仍未平息。
林凌启又说:“先生,在下识字不多,写忏悔书时如果有错别字,老天爷会以为在下用心不诚,那就大大不妙。所以在下上楼去对照着书上的字去写,先生请坐下来喝茶。”
喝茶?还喝屁个茶。
赵文华怏怏坐下。
早上随便吃点早点,便急匆匆赶来,喝了一肚子茶水,现在已经泄空,肚子不禁咕咕直叫。他想到外面吃饭,却又怕林凌启这里发生变故,只得端坐着。
日影西移,赵文华只觉得越来越饿,嘴里直泛酸水,看看桌上有两个烧饼,也顾不得好不好吃,便将烧饼吃了,肚子总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