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一滩烂泥瘫在地上不动的妖物,倪天明又狠狠踢了几脚,走去一边转过身,眼不见心不烦,坐到一块石头上平复心情,他是第一次没有从折磨它人或它物中享受到该有的快乐感觉。
这让他内心沮丧,忧郁之气堵塞心中一时不得宣泄。
他资质不行,修行全靠药物支撑,在家里没少遭受爹娘兄长的怒骂责打。
老祖和师叔祖们从不正眼看他,族内的兄弟姐妹,他认为没一个瞧得起他,他恨这个操蛋的世界。
为什么?要如此恶意对他?
什么好东西都没他的份!
他恨天恨地恨这世上所有人,包括他的家人、族人,恨所有的天才!
平日里,他在家族里装得很好,对谁都是和颜悦色彬彬有礼,唯有在他觉得能控制的弱者面前,他才会爆发,不再压抑他要毁灭一切的暴虐性子……
这次足足躺了半个时辰,莫珂才恢复一些力气能动弹。
他差点以为自己会变成白痴,还好,脑子没有糟成一团浆糊,天人感应篇第一次显示出其强大的特殊韧性,热息经由天窍循环运转,带走每一丝痛楚,让他恢复更加清醒的清明。
两次加起来有十八次禁制发作,莫珂咧嘴,脑子里那丝禁制法力已大幅削弱。
倪天明也恢复平静,回头见到地上趴着的该死妖物露出那么欠扁的贱样,还歪嘴斜眼露出白齿对着他嘲讽,让他好不容易压下的火气又腾的升起,恨不得再赏那贱妖几记禁制惩罚。
还不信,收拾不了一头该死的妖羊?
莫珂也想一鼓作气解开脑子里的禁制法力,就这样用半死不活的死鱼眼瞪着那疯子,试图再次激怒对方,给他又来十七八记疯狂刺激。
最多十几下,他估摸着脑子里那丝禁制将会承受不住连续施法而提前崩溃。
倪天明站起来咆哮大骂,手上法诀掐到一半,陡然又停了,指着他感觉不正常的妖羊放声大笑,“哈哈,你特么变成了白痴,老子还以为你不怕痛呢?原来是这样,以后看你还怎么在天秀那小贱人面前争宠?哈哈,你会死得很惨,被人挂在树上活活的剥皮,再火烤了,哈哈哈。”
要不是身上没力气,莫珂真想上前给这白痴一记后蹄子,把疯子的口条都给踢出来。
为了抵御痛楚,他体内的热息消耗了大半,不得已,从经脉内又转换了一部分妖力为热息,不想再听一个疯子的聒噪,干脆闭上眼睛,缓缓调息恢复力气。
“吴师兄,麻烦你喂妖物一颗激发气血潜力的爆灵丹,让这畜生快点恢复,还要回去与邹二胖子比一场,那小子太嚣张,老早看他不爽了。”
倪天明说着扔给随从一个瓷瓶,他已经没兴致与一头坏了脑子的妖物计较。
妖物的死活干他屁事,只要不是死在他手上,比完赛,把激发过一次潜力的妖羊一还,他拍拍手走人,除非妖物会说话,否则谁都揪不到他的把柄。
那吴姓随从接了瓷瓶,默不作声,走近前来,捏开闭着眼睛的妖羊嘴巴,从瓷瓶里倒出一颗刺鼻的丹药塞进羊嘴,用一股法力化开丹药,送进妖羊的喉咙,随后把瓷瓶里还剩的一颗丹药给收进怀里。
这是十三少爷赏给他的这次封口费,转手能卖给需要这种丹药的修士换些灵玉。
莫珂自然不会消化这颗一听丹药名就不是什么好路数的玩意,即便用法力把丹药化开又如何?他随便就反刍出来,吐出一滩药水。
还想要羊爷去比赛,这疯子真以为他的脸比屁股还大?
只心中叹息,失去了一次绝好的逃跑机会,下次再出来又不知是什么时候了。
“你……呸,不识抬举的玩意,老子……算了,不与你个白痴计较。”
倪天明见那妖羊趴地上一副死狗不怕开水烫的贱样,他也没撤,还得依仗这家伙来给他挣面子呢,上前踢几脚,见妖羊颤颤巍巍站了起来,他从口袋里掏出两颗温元丹,捏住羊嘴亲自塞进去,再运用法力把药化掉送进妖羊喉咙。
等会要参加比赛,不恢复力气,怎么行?
莫珂认得温元丹,他第一次吞服的丹药就是温元丹,当初差点没把他给折腾得走火入魔,后面好长一段时间,都是见了丹药色变。
路上的缴获,一应丹药,他都让给了大猩猩修炼用,他一直是用灵玉修炼。
两颗温元丹塞进嘴里,他这次没有吐掉,体内消耗甚大,正需要补充呢。
以他现在的修为,消化两颗温元丹早就不在话下。
又等了半个时辰,见妖羊气息恢复正常,除了身上脏得一塌糊涂,一切完好,倪天明不耐烦了,喝道:“走了,再敢耍花样,小心老子收拾你。”也不管妖羊身上脏不脏,一个劲催促。
妖羊挺直身躯,岔开四腿,狠狠地抖着身上的草屑泥沙。
倪天明避开飞溅的泥沙碎石,气哼哼地摇摇头,往前面走去,他越发肯定这头妖羊坏了脑子,那么厉害的禁制发作,一个正常的妖吃得几记,都会因为恐惧而怕他一辈子。
哪敢如此一而再再而三的放肆挑衅他?
不是坏了脑子是什么?
莫珂咩咩叫了几声,往前面跑去,还不等他抬蹄子,跟着的吴姓随从闪身挡到他与倪天明之间,警惕警告一眼,防着他的攻击,真是见鬼,这家伙也太警醒了让他无从下脚,让他试图激怒倪天明的举动又一次落空。
一路跑到山门脚下,也没找到机会的莫珂只能做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