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东边正中的抟风,率先开口:“莫祭徒,冒昧之处,还请多多包涵,”见对面的莫珂笑着点头,继续道:“不知莫祭徒这次约见我们相谈生意,是祭塔的意思,还是莫祭徒你自己的意思?”
莫珂呵呵一笑,道:“是我自己的意思又如何?是祭塔的意思,又怎样?”
翁疾有些沉不住气,抢先道:“你的意思?哼,就当是我们白跑了这趟,有什么好谈的,你能解决我们的……呃。”桌子底下,坐最外边的翁疾被不动声色的抟风踩了一脚,皱眉不满地撇了抟风一眼。
蓝澜忙道:“莫祭徒,不必寻我等开心了,有什么话还请直说,不要绕圈子。”
莫珂目光从对面三妖脸上扫过,道:“我是代表祭塔,奉劝诸位,不要做那亲者痛仇者快之事,人族有句古话,叫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想必三位都听说过。投靠人族,即便能占一时便宜,终将落不到好。生而为妖,何必仰人族之鼻息,使祖宗蒙羞?”
翁疾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指着眼神略带鄙夷的莫珂怒道:“你……混账!敢如此诬蔑我们羽族……”
木关往前一步,站到莫珂身边,脸色阴沉,道:“大胆!敢对莫祭徒无礼?”
他内心非常震撼,羽族居然要谋划投靠人族?
这消息要是扔出去,正在东西两线与人族和海妖族做战的妖族还不得炸窝?
难怪,树祖会安排山上仅有的大妖,让他前来给莫珂做保镖护驾。
若是往常,一个羽族大妖敢如此当面冒犯代表祭塔的祭徒,他早就不客气凌空一巴掌甩了过去,教训对方懂得尊重祭塔威严。
此时,却不能添乱,树祖或许就在暗中关注着这场非常重要的谈判。
只是他有些想不通,莫珂看着不蠢啊,为何会在这关头,羞辱激怒对方?
对面的抟风脸色也很难看,站起来,把愤怒的翁疾给摁得坐下,口气有些生硬,道:“莫祭徒教训得是,生而为妖,我等再不出息,也不会仰人族之鼻息。”
接着冷笑几声,道:“两百余年来,羽族在妖域过的好日子啊,任意受辱骂、排挤、打压、追杀,那是家常便饭,多少妖禽被迫与羽族划清界限,连祖宗都不敢认了……嘿嘿,若不是羽族还有跑腿送信、边界警戒的微末本事,只怕……妖域之内早就没有羽族这一说法。”
莫珂听了半响,干笑几声:“妖域内百族共存,虽有摩擦争端,却相安无事,为何偏偏羽族会遭受到如此特殊待遇?相信三位心中都有数,我就不赘述了,我只希望,羽族能够在关键时刻做出一些表率功绩,将功折罪,重新回到妖域的大家庭来。”
这话出口,就连蓝澜脸上一直维持着的一丝礼貌假笑,都彻底消失不见。
打妖不打脸,莫珂此举不仅是打脸,连羽族的老伤疤都揭了。
抟风脸色反而恢复了平静,站起来拱手道:“莫祭徒一番金玉良言教导,振聋发聩,抟风受教了,这便回去族内,转达莫祭徒的意思,促使羽族为妖域出力,争取将功赎罪,痛改前非。”
这是反话正说,谈崩了要告辞回去的架势。
木关听在耳中,急在心头,莫珂的一番官腔打得他这个非当事妖都浑身不自在。
何况对面的三位羽族大妖?
没见那个头上长白羽的家伙,气得维持不住人形,脸上的短羽不住冒出恢复成了一个硕大鸟头,那眼睛简直是要冒火,恨不得吃了得意洋洋大言不惭的莫珂。
“且慢,且慢,正事还没谈呢,就这般急着要走?几句闲话而已,应当撼动不了三位的心境吧?坐,请坐下来,三位难得来一趟,莫某添为半个地主,总得将尽地主之谊。”
莫珂无视对方的怒气,笑呵呵地留客,又回头冲剀力道:“上酒啊,慢吞来了有美酒,平时怎么教你的?”
剀力在心中翻一个白眼,好嘛,连他都教训上了,回头再收拾这头骚气羊。
手脚倒是不慢,解下一个葫芦,把案桌上没动过的茶水倒掉,就着茶杯给倒满四杯,酒葫芦留在桌上,伸手做请,又轻手轻脚退下。
站起来的抟风三妖相视一眼,又各自慢慢坐下。
他们来此,是肩负了使命的,不可能几句嘴角就这样空手回去,否则,他们也交不了差。
都在心中警惕,对面的小家伙看着年纪不大,手段挺老辣不好对付啊,收起轻视之心,对于眼前溢出醇和香气的酒水,没谁正眼去瞧。
莫珂敛了脸上的轻浮,道:“感谢三位能够在如此紧张局势下,还能赴约而来,三位代表的势力,有什么条件,什么要求,尽管提出来,我会转达给老祖,也希望三位设身处地想一想,不要太过份了。”
谈判也就是谈生意,只要试探出对方是真心想谈,是想寻找祭塔获得帮助的,一切就好谈了不会那么被动。
他先用言语打压对面的气焰,也是为了后面谈判铺垫创造有利的条件。
蓝澜咳嗽一声,脸色恢复了笑容,仿佛先前的不快不存在一般,道:“既然莫祭徒是代表祭塔,诚意与我们羽族商谈,那蓝某便不矫情。”
说到这里,蓝澜与抟风和显得脾气暴躁的翁疾用眼神交流一下,见二者均对他微微点头示意,接着道:“我代表羽族,提四个要求。其一,即刻解除对羽族前孔雀王白聆大妖,及一众大妖的禁锢,并恢复他们的名誉。”
这条件听得莫珂一阵头大,那什么羽族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