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的数十步距离,潞州军两百余人伤亡在了标枪之下。
在最前排还剩下的十数个血战的潞州军官兵,他们后面的后援一下子出现空白,再也支持不住,根本没有坚持几个回合,便被直接斩杀一空。
在他们后边,士气大振的天雄军欢呼雀跃,快速的追杀而来。
“放!”
不过天雄军上下明显高兴的有些早了,在这片真空地带之后,便是重新集结起来的潞州军火铳兵。
这一次他们并不是列成队列向前滚动攻击,而是一排站立,一排半蹲,一声尖利的哨子声后,火铳再一次发出它们的咆哮声。
前冲的十数个天雄军士兵,猛的身体一滞,他们正面只是一个弹孔,但后背却是突然出现一个茶杯般的大洞,透过这个血洞,甚至还可以看到里面还在缓缓蠕动的内脏。
“放!”
后排的火铳兵毫不迟疑,快步跑到最前,然后便是又一轮的火铳射击。
在这种密集的环境下,冲锋而来的天雄军士兵,顿时如同割麦子一般,成片成片的倒下。
又是一排火铳兵的齐射声音响起,又一片惨叫声后,其他天雄军士兵根本没有任何的犹豫,直接转身就跑。
这种情况下,已经没有了任何对射的念头,谷道之中升起浓浓的白雾,不仅令得能见度不及十步,更是呛的人只觉得有些无法呼吸。
天雄军的弓箭手已经完全看不清楚目标,只能看到白雾之中一轮轮的火铳不断的轰鸣着,那火铳发射的瞬间爆发的桔红色的火焰。
局面似乎又进入了死循环,潞州军再次强势的逼迫到了谷口边缘,不出意料的是,白雾中猛然冲出了无数手持腰刀的潞州军,汹涌而来!
天雄军再次迎了上来,只要是短兵相搏,天雄军根本就不害怕于对方,只要不是那无坚不摧的长枪兵阵,他们就敢与跟任何敌人玩命。
不过这一次,等待他们的不仅仅是腰刀攻击,还有一些带着火星的铁疙瘩。
数十个膂力过人的士兵,点燃了火绳之后,猛的将手中的简易般手榴弹扔了出去。
数十步的距离并不远,这种简易般的手榴弹安全系数也并不高,因为为了避免被敌方捡起来再扔回来,这些手榴弹的引线燃烧速度是极快的。
数十颗圆滚滚的手榴弹,甚至还有数颗刚刚越过潞州军前锋不远便直接凌空炸裂,虽然有部分扔在天雄军中的手榴弹并没有爆炸,但绝大多数都发挥了它们的作用。
在剧烈的爆炸声中,里面的铁钉铁砂顿时如同暴雨一般的向着四方轰击而去,密集的惨叫声顿时响成一片。
这种手榴弹只要在五步开外,对人就不会造成什么致命伤害,但是密集的铁钉铁砂打在身上,还是会将人的战斗力给完全瓦解!
连续不断的手榴弹被不断的抛洒而出,连绵不断的爆炸声不绝于耳。
原本还在坚持着的天雄军官兵,顿时一片的大乱,剧烈的爆炸声在四周不断的响起,所有人的心情都变得慌乱起来,再也无法维持住战线。
在潞州军不断的猛攻之下,天雄军开始全面动摇起来。
无数的标枪不断的向前投掷,无数的手榴弹也不断的交错而过,双方都是在承受着巨大的伤亡。
但是在拼伤亡这方面,潞州军完全是傲视这个时代。
在第四轮手榴弹投掷之后,前方已经再也维持不住战线,巨大的伤亡已经让这支阻击部队彻底崩溃,在一声声‘败了,败了’的哭嚎声中,四散而逃。
这会儿逃跑,完全就是在找死。
伤亡惨重的潞州军上下,无一不是红着眼睛,亡命的追杀着。
他们无视自己的疲惫,无视伤口上正在不断滚落的鲜血,巨大的仇恨让他们都快要丧失了理智。
不断的奔跑着,将一个个来不及逃脱的天雄军士兵斩杀当场,直到眼前再无人为止。
许多人跑着跑着就脱了力,一头扑倒在地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当场累到休克晕倒。
但他们虽然跑不动,但是身后却是传来滚滚的马蹄声。
在步兵攻破阻击之后,早就等的不耐烦的王永直接随着第二梯队出谷,根本没有任何的集结和训话,早就红着眼睛准备报仇的骑兵们,立即发起了不死不休的追杀。
最早撤退的便是蔡敏达,作为全军统帅,在手榴弹炸响的那一刻,他就已经发现了局势急转直下,在全军已经开始动摇之后,蔡敏达没有试图重组军队,反而直接翻身上马,带着家丁一言不发的便打马远去。
他虽然是明智的,知道军队已经无可避免的会失败,但他的遁逃却是让军队完全失去了斗志,比预料之中失败的时间来的更加早了许多。
天雄军的弓箭手是骑兵们的第一攻击目标,这些弓箭手虽然在数轮交锋之中死伤惨重,但是还是有近半人活了下来。
不过他们虽然跟着蔡敏达直接逃亡,但他们却是完全逃不过骑兵的追杀,奔行不过数里,便被骑兵队追了上来。
这些只是披着单薄皮甲的弓箭手,早就被骑兵们死死的锁定住,数百骑直接纵马而过,马踏刀劈之后,便只剩下了一地的血肉模糊。
王永并没有停下来击杀被他隔断在后的蔡敏达部,而是向着涉县方向急追而去。
那些落在他马后的蔡部人马,有的是时间收拾。
但前方逃脱的蔡敏达本人,他是不会放弃这个刻骨铭心的敌手,正是他一手造就了自己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