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金的弓箭已经停止了,但是明军的火铳兵却还在欢快的攻击着。
眼见稳住形势,深知自己犯了战场错误的李开莫,也在快速的重整火铳营。
潞州军是讲究诸兵种协同作战的,火铳兵与长枪兵外加火炮营自此配合作战。
但是这次来援,因为事急,行动缓慢的火炮营并没有随军而行。
火铳营集结了千余人,长枪兵补充了三千六百人之后,便被心急如焚的李悦与李开莫拉着奔赴朔州救援李征。
由于李开莫与李征的关系,援军上下也默认李开莫为全军总指挥官。
这次攻击原本节奏顺利,李开莫的指挥能力虽然不算出众,但在李悦的辅助之下,倒也似模似样。
但在击溃蒙古人之后,李开莫却是犯了错误,并没有停止攻击先行整队,重新布置火铳营。
但李开莫贪功心切,直接命令长枪兵向前追击,令得长枪兵单独作战,在建奴的箭雨下损失惨重。
但好在长枪营很是争气,尽管在箭雨中损失惨重,却依旧毫不退缩,并没有出现军队溃败的下场。
而之后他匆忙投入还未整队的火铳兵支援长枪兵,更是令得没有任何距离优势,而且队形不整的火铳兵,在对方弓箭手的攻击下伤亡极大。
好在这复杂的地形,令得建奴一方无法快速将这种优势化为胜势,也令长枪兵可以有喘息的机会,与对方军队接触作战,抵消了对方远程兵力的优势。
否则一旦建奴腾挪自如,刚才自己火铳长枪兵脱离,就算只是弓箭手出击,就足以令自己这几千人马尽数交待在这里。
眼下的局势虽然稳住,但却也令他们深陷重围,被数万的蒙古、建奴团团围在中间。
潞州军的长枪兵虽然战无不胜,但在不断汇聚而来的敌人面前,还是被不断的压缩着,扩展的两翼已经快速的收缩着,而两翼压迫而来的蒙古人,已经快要形成合围之势。
潞州军此时的阵势已经成了一个不规矩的方阵,尤其是仓促形成的单薄后卫,更是处在岌岌可危的状态。
若非包围而来的蒙古人,作战之时畏首畏尾,恐怕直接就能冲跨单薄的后卫,从后方将明军完全分割开来,成为无数碎片,然后被后金,蒙古联军撕成粉末!
“火铳兵转后压住阵脚,各营长枪兵立即收缩,结空心方阵!”
眼见火铳营已经整顿的差不多了,李悦也果断的下令道。
潞州军的军令传达极快,原本在配合正面长枪兵作战的火铳兵顿时齐射一轮,便即转身向后。
正面的蒙古人在火铳兵后撤之后,更是欢声雷动,再次扑了上来。
战斗瞬间便进入了白热化,正面的压力顿时变大。
在一番装填之后,火铳兵还未来的及增援后卫,便被呼啸而来的蒙古人直接将后卫冲跨,杀入阵中。
促不及防之下,明军立即陷入危境之中。
正面还好,有运动到背后的火铳兵不断的齐射压制,蒙古人根本无法威胁到他们后背。
但在两侧作战的潞州军长枪兵,却顿时陷入两面夹击的窘态,甚至在右侧指挥的李悦,都不得不拨刀迎战。
李开莫心脏不断的剧烈跳动着,一旦两翼失守,那么援军下场就只有全军覆没一途!
一想到这个结局,作为指挥官的李开莫,此时他恨不得直接拨刀自刎。七哥信任自己,将士们也信任自己,然而自己却害了他们。
“该怎么办?”
李开莫额头青筋不断的跳动着,却是毫无办法。
只是略略一个犹豫之中,左翼的长枪兵已经无法维持住局面了,直接被两面夹击击败,无数小团体数十人,百多人一伙,彼此形成一个个小团体,亡命拼杀着。
短时间内也许无碍,但是一旦大局完全崩坏,这些小团体根本没有任何挣扎的机会!
“命令前营收缩,固守待援!”
“命令右翼收缩,坚持住!”
“拼了!”
李开莫跳下了望台,望着唯一还占着优势地位的火铳兵,眼中射出惊人的光彩。
“随我来!”
李开莫一甩披风,拨出指挥刀,带着火铳营向着左翼便行。
由于一系列的错误指挥,李开莫此时在军中威望陡降,火铳营守备将军更是一脸鄙夷与敌视,但李开莫依旧是全军指挥官,起码在更高层次命令到来之前,没有人能违逆他的命令。
仅剩下六百余人的火铳兵,就这般随着李开莫向左翼而来。
有了这伙火铳兵的支援,原本围攻的建奴大军,在一次次齐射之下,不断的败退下来。
当他们迂回而来时,更是遭到连绵的射击,火铳营就这般沉默着向前攻击着,将一个个被围的小团队解救出来,然后汇合在一起。
随着一个接一个小团体汇合,一个慢慢壮大的方阵又一次集结起来,当近千人再次集成方阵时,现场的建奴军队便再也无可撼动。
左翼人数并不多,之前的乱战更是损失近半,只有一千出头,掩护着这些长枪兵结阵之后,长枪兵且战且退,火铳兵在李开莫的带领下断后,与前军合兵一处。
正苦苦支撑的右翼,在左翼发力在后夹击之后,压力顿减。
如同被压缩至极限的弹簧,猛的一个反弹,与左翼两相夹击,会师在一块。
两翼户并户,奋力拼杀,将围攻而来的建奴大军死死的挡在身外,更加给了前营一个坚固的后背,令其可以全力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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