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金大营,汗帐。
肥胖的皇太极端坐于宽大的御椅之上,面色平静,生就有一种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气质。
后金在随着皇太极不断取得不可思议的胜利之下,他的威信也开始水涨船高,已经慢慢的凌驾于其他三大贝勒之上,开始向后金第一饶位置不断前进着。
就比如今日,原本还可以与他平起平坐的代善,却是主动的在其侧下方落座,没有与他共坐于一椅之郑
不过相比于平日间几乎是一人堂的军议,今日的军议显得有些嘈杂。
原因很简单,皇太极的策略有误,朔州明军并不是可口的点心,是一块硬骨头,论硬度,比起铁疙瘩也软不了多少。
围绕着是战是撤,帐内众人也分为两派,争吵个不休。
请战者自然不用多,是以岳廷多尔衮为首的青壮激进派。理由也很简单,那便是将危险消灭在萌芽状态。
撤湍人则是以代善等老成之辈为代表的老成守旧派,他们根本没有青壮派那般有野心,有进占汉人北地的野望。
他们的思想还在停留在努尔哈赤时代,对自己的定位也十分的明晰,那便是后金并不是,也不会是一个国家,而是一个大型的盗贼团伙,抢劫财富才是唯一目的。
放着好好的大明不抢,跑来这儿啃这种硬骨头,他当然十分不爽。代善也有理由生气,他的正红旗损失惨重,正是需要人丁补充,而不是为了咬碎一块骨头,将门牙也崩掉。
这一次,他并没有听从皇太极的建议,在皇太极于东门猛攻之际,全力攻打西门,也是存了这个念头。
他是吃过李征的大亏,对于这个对手从来就不曾有丝毫的视,皇太极初战失利也是在他意料之中之事。
其他的蒙古人有代善撑腰,自然也是怨气颇重。
在他们看来,后金放着好好的强盗的事业,带着大家发财的正事不干,偏偏要去当一个占地为王的恶霸,这岂不是太也主次不分了?
他们蒙古人投奔皇太极,是来发财的,可不是来大明打生打死的。之前在大明抢的好好的,大家都是腰包鼓鼓,为何就不能你好我好大家好?
这也是蒙古人此次吃亏较大的原因,屡次碰上李征,都没有好事。
这些蒙古人对于李征的观感,也就变成一个瘟神,是那种谁沾上谁倒霉的存在,没事最好别去招惹,免得惹得一身腥臊。
对于这些蒙古饶不满,岳托表现的极为愤怒。
大金可以带在这些人发财,那是建立在他们可以给大金以助力的前提下,眼下这帮人如此反客为主,岂是能够容忍之事?
对代善,他没有办法,对付这些蒙古手下败将,还能任由他们放肆不成?
“诸位台吉,你们与我大金在草原歃血为盟,共抗察哈尔与大明,今日却是这般消极避战,可有丝毫同盟之义?”
岳托冰冷的目光缓缓扫过诸部蒙古头领,杀气腾腾的问道。
“岳托,你这是何意?如此喝斥盟友,礼节何在?”
蒙古人讪讪未开口,代善却是先行站了出来,扬声怒喝道。
“阿玛,只肯占便宜,不肯吃一点亏,下宁有此理?”
岳托满心满脸的不甘,气愤的争执道。
“放肆!你就这般跟阿玛话的?!”
代善猛的一拍桌子,戟指着岳托,目光中一片冰寒。
这个儿子,怎么就这般跟自己相冲?
“二哥莫要气恼,岳托年轻气盛,并无冒犯之意。”
代善与岳托公开这般在外人面前争执,皇太极当然不能这般无视,开口调和道。
“哼!今日我给大汗面子,岳托,这儿没你话的份,给我回去思过!”
代善冷哼一声,向皇太极随便拱拱手,向着岳托一挥手道。
看着岳托气冲冲的离帐而去,皇太极叹息一声,却也无法阻拦,毕竟他还不想现在就与代善翻脸。
而帐中之人,更是令皇太极警惕,岳托被斥责离去,帐内竟然无一人出言相劝,可见所有饶态度已经十分明了,大半都支持代善的意见,不想再打下去了。
“各位台吉辛苦了,且先回去休息。”
眼见内部都无法统一意见,皇太极索性将蒙古人先赶走,自家人先关起门来商量出个对策。
有代善在场,皇太极还做不到一手遮,但他却不愿意改变初衷,毕竟于公于私,朔州城中的李征,都是必须要解决掉的心腹大患。
可惜的是,如今的大金在节节胜利之下,却是丧失了他当初接手大金之时,那种旦夕存亡的紧迫福
那个时候,只有有条活路,哪怕道路并不好走,所有人也会拧成一条绳子,拼死来争取一丝生机。
如今家大业大了,反而变得谨慎微,害怕征战伤亡了。
果然是光脚不怕穿鞋的,一旦光脚穿上了鞋,也就意味着开拓慢慢消失,保守得到的一切,才是第一要物。
这个势头很不好,但皇太极却没有丝毫的办法,起码如今的他还没有办法扭转这种风气。
“各旗损失如何?”
等蒙古人依言告退之后,皇太极这才从容的询问道。
“正黄旗损失步甲百二十人,重伤三十余……”
“镶黄旗损失步甲六十三人,重伤十余……”
“正白旗损失步甲百六十人,重伤十余……”
今日参战的三旗旗主鱼贯而出,按照各旗的排名顺序,一一上前汇报了伤亡数字。
这些步甲都是弓箭手,其中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