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瞬间,官军便从备战的状态转为作战。
这看似儿戏的操作,却是卢象升已经深思熟虑的结果。
一开始看到流寇挖掘壕沟的作法,卢象升也是有一种流寇黔驴技穷的感觉。
因为选择围困,无疑是向对方宣布,自己正面硬刚赢不了官军。
这对于数十万量级的流寇来说,造成的士气损伤,是不可承受的。
不想流寇挖壕只是一个假象,甚至四面包围援军的态势有可能也是假的,目的只有一个,那便是想用炸蹋城墙。
这个计划进行的很顺利,唯一的败笔便是他们虽然猜到了开头,却没有猜到结尾。
bp并不是随随便便填上就能成功的!
既然已经明白了流寇的布置,卢象升也立即明白该怎么办了。
而事实也与他所想的没有什么分别。
范阳成的三成步军,只是一轮箭雨攻击之后,依托栅栏防守的流寇便开始动摇了。
“流寇果然将所有精兵强将全部抽调至西门了!”
卢象升在城头看的十分真切,围着自己的流寇虽然看起来人多势重,但却没有多少战场经验,甚至连基本组织都没有齐备。
没有组织性的军队,无论人数再多也只是一盘菜而已!
不等卢象升下令,范阳成也敏锐观察到这一点,三千步军立即全线压上。
长矛手隔着栅栏一通乱刺之后,流寇方向便再无人站在栅栏后,十几条套索甩在栅栏之上,百多人全力一拉,数百米的栅栏顿时倒蹋一地。
天雄军官兵齐声欢呼,呐喊着发动最后的冲击。
最前排的刀盾手一手持盾,一手执着标n,十几步加速后,无数时间不一的标n夹杂着前部的力量呼啸而出。
惨叫声不断的响起,这东西可不比弓箭,只要被射中,便直接是一个透明窟窿!
运气差的直接当场毙命,运气好的也会直接丧失战斗力。
数百人的伤亡,对面的流寇已经完全动摇了,面对着疾步而来的官兵,许多人直接将武器扔下,扭头就跑。
“万胜!”
天雄军官兵齐齐发出一声欢呼,兴奋的追击在后。
在他们之后,同是隆隆的马蹄声。
祖宽与左丘慧部下的骑兵正策马奔腾着,高举着武器,欢呼着从缺口处呼啸而至。
在天雄军打开的口子上,两军一分为二,一左一右向着两翼席卷而去。
“杀!”
“哈!”
无数的咆哮声不断响起,战马在奔腾,马刀耀眼。
根本没有任何阵势的流寇,根本无法做到任何有效的抵抗,许多人刚刚转身就被战马撞飞,接着便在滚滚铁蹄下化为肉泥。
狂飙的骑兵如同锋利的屠刀,直接从无数中凿穿出一条血胡同!
靠近木栅栏的流寇最是悲催,许多人被骑兵撞的身不由己的向后倒撞,而随着后续越来越多的骑兵,人群不可避免的拥挤起来。
最后那栅栏也承受不了如此多的人众,轰然倒下,正在拼命向后躲避的流寇,顿时将后面的人全部挤入壕沟之路。
这些掉入壕沟的流寇,再也没有站起来的机会。
无数的青壮在两个馒头的诱惑下,成群结队从洛阳城中走出,将手中那如雨一般、装满泥土的布包不断扔下,壕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平复着,倒在里面的流寇再也没有出现过。
城西,高迎祥正无奈的望着那满天的烟火,一脸的沮丧。
“大哥,不好了!狗官兵突然进攻了!”
这个时候,田见秀快马奔了过来,扯着嗓子大喊道。
说真的,高迎祥如今还真有些不待见这田见秀,因为这家伙一来,准没有好消息。
只是高迎祥也不能有什么不满,毕竟这些时日来,田见秀负责的活都是最危险最坑爹的。
自从上次在泽州大败之后,田见秀的实力一直没有恢复过来。每次给他的部众,又都是杂兵为主。
“知道了!按照商量好的来吧!”
高迎祥一脸失望的看着洛阳城,十分疲惫的说道。
不多时,城东被杀的鬼哭狼嚎的流寇便崩溃了,数万人马跑的漫山遍野都是,场面委实壮观已极。
骑兵在前面突进,此时官军主力已经从大营中开拔而出,不过受限于道路与速度,只能远远跟在骑兵后面。
后面的官军踏着满地的尸首,直直的迎向高迎祥的中军位置。
流寇们逃命的极快,但却快不过战马。正在祖宽等杀的正欢时,冲天的号角声却是骤然响起!
在祖宽迟疑的目光中,左右两翼都开始出现大量的骑手,粗略一看,都至少有万骑之多!
这些骑兵显然早有准备,进攻之前隐藏的极好。而官军骑兵在追杀之时,根本没有仔细搜索战场。
而兵荒马乱的战场之上,也根本无从派出探骑侦察,这才造就了眼前的困境。
“上当了!”
“快整队!向南结阵!准备对冲!”
祖宽睚眦欲裂,这个当口再撤退已经来不及了,只能原地整队,拼个死活了!
山西那边也差不多,不过就士兵素质来说,山西兵明显比不了辽西兵。
不是他们天生比辽西官兵差,而是山西兵训练程度不如辽西。
如今大明倾全力供养辽西,辽西军队的训练程度可谓冠于全军。
“杀官兵啊!”
无数的骑兵狂吼着,带着碾碎一切的力量,狂飙而进。
“杀贼!不死不休!”
祖宽一声怒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