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征去往乌东岭之时,赶的极为迫切。
几乎是不到十日便从潞州府赶到泽州府,一路上毫不停留。
但回程却是速度完全快不起来,不仅仅是队伍中伤员过多,官兵们十分疲惫也是一个重要原因。
这种天气在野外宿营委实不是一个好选择,虽然如今供给充足,但晚间的严寒依旧让人难以忍受。
数日跋涉,大队人马到达刘家堡。
之前一前徘徊在刘家堡的葛永辉,此时也不得不头皮发麻的前来拜见。
他一直在刘家堡避战,畏敌不前,此时前来,心中委实不断的打鼓,但却又不敢不来。
来或许还有一丝生机,毕竟李征刚刚大胜而归,心情不会太差。
但若是不来,那李征绝对会给他一个极为残酷的下场。
不过他不明白的是,李征如今心情绝对算不上好。
表面看起来,他独自击退了高闯的流寇大军,取得辉煌的胜利。
但是李征却是心中在滴血,他辛苦建立的军队,一战便被打的半残,巨大的损失让他半点也感觉不到胜利的喜悦。
不过对于这葛永辉,李征倒并没有从重处罚的打算。这些人若是真的来参战了,估计会更加给李征添堵。
之前的战局,甚至让潞州军都差点崩溃,这些没见过什么世面的大明卫所军,绝对不会有什么好表现。
甚至一旦承受不住压力崩溃,连带到潞州营也崩溃,那乐子可就大了。
至于杀了葛永辉,李征还没有自大到这地步。无论卫所如何废柴,但指挥使毕竟还是从一品的武官,一刀宰了,也不是那么好交代的。
他不是袁崇焕,还没有那么厉害的背景。
不过李征也不打算就这般轻轻放过葛永辉,这次他损失这般大,这些人在后面屁都没有帮到,哪能这般轻易放过?
“你可知罪?”
坐于大帐椅中,李征轻轻敲击着椅背,眼神森寒的掉头葛永辉。
虽然只是轻轻的敲击着椅背,但落在葛永辉耳中,却不啻于连绵不绝的雷霆之音。
他浑身哆嗦着,想要解释什么,却是发现自己根本没有任何的理由。
无论他违令拥兵不前,还是押解粮草的职责都未尽到,都足够李征直接将他拉出去斩了!
若是其他人,葛永辉倒也不会太惧怕,毕竟在建制里面混,都会讲点人情和规矩。
但这个初上任时,便一刀结果了一个佥事官的李征,委实不是一个按套路出牌之人,谁也不敢保证这小爷会做出什么举动。
“大人饶命!卑职家中还有十岁老娘,下面还有”
葛永辉发出一声惨叫,不断的磕着头,但他下面的话却直接被李征接了过去。
“下还有四岁小儿是吧?!”
李征似笑非笑的掉头葛永辉,替他将这话说了出来。
“大人饶命!”
葛永辉瑟瑟发抖,完全没有了其他言语,不断的哀求着。
“将你卫里的田地交出来一半,别拿下田来哄骗本将!”李征坐直身体,冷冷的掉头葛永辉,冰凉的道,“这事本官需要有人给个交代,若不想是你,就拿出本将满意的人头出来!”
完全不处罚是不可能的,否则只会助长葛永辉的气焰,既然不能一杀了之,那趁机拿好处也不失为一个好主意。
至于背黑锅的,自然也是必须的。
不仅是一个交代,更重要的是分化葛永辉和他下属。这一次无论葛永辉拿谁的人头出来,宁山卫从此便不会再铁板一块。
日后再想从中上下其手,也是一个重要的契机!
听了李征这条件,葛永辉猛的怔住了身体。
但只是权衡了片刻之后,葛永辉便一咬牙接受了下来。不管怎么说,自己的小命还是最重要的。
李征肯给自己一个机会,若是还不紧紧把握住,那下一刻,估计自己的人头就会被高悬在营门之上。
至于反抗,葛永辉更是不会去做的,甚至连想也不敢去想。
之前在泽州城下,他已经完全被李征吓破了胆子!那还只是李征相对弱小之时,兵不过千!
如今面对手握数千雄兵的李征,他根本生不出反抗的念头。
看着这个听话无比的葛永辉,李征也见好就收,挥挥手令其退下。
葛永辉快步出了大帐,似乎是害怕下一秒李征会反悔一般,惶惶如丧家之犬一般。
过不多时,宁山卫军营那边便出现一片骚动。
不等潞州军开始警戒,宁山卫那边便消停了下来。
不一会儿,葛永辉便再次带着数骑行了过来。
看着匆匆而来的葛永辉,李征的目光依旧十分的冷漠。默默的看着葛永辉带过来的三个人头,没有任何言语。
“将军,这厮是指挥同知刘炎良,这厮是柳树店堡千户高信,这厮是柳树店堡副千户杨升荣!”
“就是这三人一直拖延行程,一昧畏敌畏战,实是我大明官军之耻辱,特斩这三人以正军纪!”
葛永辉此时已经是完全豁出去了,跪在地上大气也不敢出一口。
“原来如此。”
李征这时才平静的说道,算是认可了这理由。
“一地千户,竟然如此畏敌如虎,委实死不足惜!葛指挥使,你说是不是?”
李征淡淡的说着,最后一句,却是吓的葛永辉一句话也不敢说。
“不过一堡之地,正副千户都就诛,没了人镇守,却也不是道理。这样吧,本官推荐一人给你,此人当不会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