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骁骑心中暗暗叫苦。
楚随云却冷笑道:“木神,不用麻烦你帮我报仇,如果我死了,你和荒帝本来迟早就有一战,而且不是你死,就是他亡的一战,九泉之下,不定你很快就要来陪我呢。”
木神哈哈一笑,道:“对对,不定我会陪你呢,再加上我那个傻徒弟陈丰,他恐怕已经在九泉之下沉默了很久了吧。”
楚随云面色一阵黯然,叹息道:“不错,人死成灰,永久沉默,纵使是千年万年,也不过是白驹过隙,一瞬而已。木神,你知道你的命门所在吗?”
这句话问的很突然,木神依旧笑嘻嘻,反问道:“哦?你知道我的命门所在?你看!”
楚随云抬头望着,又把目光渐渐低垂下来,落在了随云剑上,慢慢道:“你的命门所在,就是没有经历过死亡,你害怕死亡!你所谓的永生的努力,不过是为了逃避必然的死亡罢了。”
木神的表情开始出现一丝尴尬。
“所以,你从来不知道死亡,这也是你的命门所在。”
木神冷笑道:“楚随云,你不也没有死过吗?而且,你还得谢谢我的附魂大法。要不然你早就成了土灰了。”
楚随云叹息道:“陈丰的死,让我忽然想明白这一点,我们执着的东西,或许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重要,他爱恋了我这么多年,我也爱恋过他,爱过,也恨过,忘不了,又如何?到最后执着不还是成了空?”
木神不耐烦道:“你别讲这些爱啊恨啊的假大空,我只提醒你一点,你父亲被荒帝杀了,死了两百多年,你作为唯一的独生女,却没有给你父亲报仇,九泉之下,他瞑目吗?”
楚随云脸上露出痛苦的神色,叹息道:“这份沉甸甸的仇恨,压了我太久太久了。”
她用手轻轻抹了一边随云剑,道:“剑无情,人有情,所以剑比人长久。人有情,剑无情,所以人比剑痛苦。”
一滴眼泪,从楚随云美丽的眼眸里滴落下来,不是上月,却似上月,让人看了,也忍不住伤心。
风骁骑劝慰道:“既然人所执着的东西,是自己捡起来的,那你也可以放下的啊。”
楚随云一愣,问风骁骑道:“真的可以放下吗?就连仇恨,爱,一并放下?”
风骁骑坚定的点零头,道:“你把随云剑扔在地上,难道就不能拾起来了吗?你手里握着随云剑,难道就不能扔在地上了吗?”
乐名药不禁也感慨起来:“遇到风骁骑这样的朋友,真是幸事。”
楚随云却猛地摇头,道:“不,风骁骑,你的都只是刀剑这些实在之物,烦恼悲喜,可不像这些实在之物那样容易放下。”
风骁骑意味深长的道:“刀剑能伤人,烦恼悲喜也如是。你既然能够捡的起它们,又怎么可能放不下呢?”
“可我……我就是放不下……”楚随云想到了慕云祖师陈丰,想到了魔教创立者乐乐瑶,还想到了杀父之仇,许多许多情绪,过了两百多年,依旧没有衰竭,还饱满如旧。
风骁骑叹息道:“我师父慕云祖师已经死了,乐乐瑶更是死了两百多年了……你一个人却背负了两百多年啊,随云前辈。”
楚随云眼珠里晃动着泪水,强忍着不流出来。
这时,忽然风雷声动,原来是松枯禅师出手了,他看到楚随云魂不守舍的样子,暗想:此时不出手,更待何时?
八成风雷之力蕴藏在掌心里,双掌直接拍向楚随云。
没想到楚随云反应奇快,随云剑已经拔出,伴随着凄厉至极的凤鸣声,似乎能够穿破黑夜。
呲呲呲,松枯禅师的风雷之力被楚随云的随云剑搅动起来,众人只觉得罡风扑面,风中好像有一柄柄刀子,割着脸上的肌肤。
风骁骑身形忽然一闪,闪到了赵太后和镜水月的面前,他伸开双臂,运足气息,挡住了疾风,以及疾风中的雷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