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冰,第四代恒山派掌教。她在位二十年,于十八年前让位于第五代弟子中的佼佼者,自己的关门弟子杜雪萌。
如今恒山派掌教杜雪萌,在二十岁便接掌恒山派,十八年间,虽未曾将恒山派经营得如同第一代掌教郭湘郭女侠那般名震天下,但仍是香火鼎盛,来往香客络绎不绝,尤以女香客更为多……
杜雪萌不是一位很有野心的女子,她当初实在未曾想到倪冰会将掌教之位传予她,虽然她在剑之一途,天赋极高,但在第五代弟子中年纪最幼。但当时的倪冰力排众议,执意将掌教之位相让,而自己却至思过崖闭关。这让杜雪萌实在不解。
每日均会有专人送饭上思过崖予前任掌教倪冰。但每隔三、五日,杜雪萌便会亲自送饭上思过崖,寻师傅倪冰聊天或讲解近段时间江湖内的大事。杜雪萌自幼父母双亡,视自己的师傅如同自己的母亲一般。
直至这日,杜雪萌将峨嵋派长老谭晶、少林派达摩院空性大师遇刺身亡一事,告知倪冰。
倪冰瞬间脸色大变。
“剑为兵中君子,如德行有亏,则永远无法再攀高峰,”倪冰苦笑道,“当年,我被人三寸不烂之舌所鼓动,欲夺他人之剑诀,但那天晚上,却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回至恒山,我心灰意冷,便退位,传位予你。”
杜雪萌很是诧异地问道:“师傅,那到底发生了何事?”
“时至今日,已十八年了。我想,我还是告诉你罢,”倪冰苦笑道,“但愿你千万别行差踏错,以至道行有亏、寸步难进!而今看起来,应是报应来了!”
杜雪萌问道:“师傅,那到底是何事?”
“你可曾听过十余二十年前曾有位‘剑神’王泊之人和他的‘唐诗剑诀’?”
“听过。但据说在洪武十八年,曾有人设伏,‘剑神’王泊三进三出伏击圈。而有人执他妻与子相胁,他自刎而亡……”
“设伏的主使正是少林派的空性大师,主要帮凶正有峨嵋派谭晶长老,”倪冰说至此,忽然掉下数滴泪珠道,“除此这外,主要帮凶还有一个,正是你的师傅我……”
杜雪萌愣住了,她从未想到自己的师傅竟然会做出此等事情来。她忽然明白为何自己的师傅会于十八年前将掌教之位相传。当时倪冰外出归来身负重伤,虽然外表未有任何伤痕,实则内伤甚重。当时为倪冰疗伤的正是杜雪萌,杜雪萌发现倪冰所受之伤为凌厉的剑气之伤!
杜雪萌从未见过如此奇怪之伤;但自己师傅倪冰从未谈过此伤自何而来。
剑气之伤极难痊愈!虽然外表无恙,但倪冰丹田之处有两道剑气肆虐,如若强行提气,那丹田处如若刀割。杜雪萌极为疑惑。当时的倪冰却道,那人见她是女子,已是手下留情,如若不然,完全可以让她毙命当场!
今天,杜雪萌终于知晓十八年前之人,那人是号称“剑神”的王泊。也正是今天,倪冰出奇地对杜雪萌未有任何隐瞒,讲述了那晚的情形。
尤其是讲到王泊三进三出杀入、杀出重围之时,倪冰的眼神内是何等地崇拜;当倪冰谈至在场之人无人可制住王泊,而那空性和尚远远地拿一妇人与孩童相胁之时,倪冰忽然落泪道,王泊停下手中剑,望向那黑衣人手中的一妇一孩童,脸色惨白一笑道:“罢了,罢了,‘胭脂泪,相留醉,几时重。自是人生长恨水长东’……”说罢,手中长剑一挥,自刎而亡。
倪冰的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掉了下来,道:“当时,我在场,泪水当即便忍不住掉了下来……如此重情义之人,当世罕见。可能也正是如此之人,方可将诗意融入剑意之中!之后,我便对此次行动产生了极大的怀疑。”
“师傅归来便传位予我?”杜雪萌问道。
“正是。”倪冰道。
“您可以肯定这两起刺杀是对十八年前之事?”杜雪萌接着道,“又或是一种巧合?”
倪冰摇了摇头道:“世上绝无如此巧合之事。当年那空性执那妇人与孩童,只是寻得年龄相仿之而已。如今算起来,那王泊之儿应该已长成了,应该已得‘唐诗剑诀’的传承了。如今我尚未化掉的剑气,已告诉我,他已经来了。”
“什么?您还未将那两道一十八年前的剑气化掉?”杜雪萌道,“怎么会如此?”
倪冰又是苦笑道:“那剑气十分难化解,这一十八年来,我一直在缓慢化解,但始终未得。”
“怎么可能?!”杜雪萌道。在杜雪萌看来,这是不可能之事。剑气,虽难化解,但却并非不可能化解。在杜雪萌看来,若依她师傅的功力,三、五年应可化解,功力亦可增加。
“她不愿意化解呗!”场中忽然传来了一声悦耳的男声。
杜雪萌惊诧异常,“噌”地抽出长剑,警觉地环视四周。这思过崖三面悬崖,崖面长宽十余米,而一目扫去无一人,这声音却是自哪而来?自己听错了?不可能!
莫不是……莫不这声音自崖下传上来的,而来人亦是自悬崖之下爬上来的?
就在杜雪萌思绪万千之时,却发现自己与师傅面前瞬间多了一人,一位身背背篓、秀气异常的年轻人。杜雪萌瞬间执剑舞了个剑花,站于师傅之前,剑尖直指来人。
这位年轻人笑着望着杜雪萌,拱手道:“见过杜掌教,来得唐突了,还请恕罪。”
来人正是王九,他正上下打量着杜雪萌。杜雪萌三十余岁,却因长年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