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在一起这么久,就没下过水,连戏水都没有过。
颜落也知晓楚白的想法。
这寒潭不晓得有多深,楚白闭气的功夫在自己之上,可是这样冷的水,他们都算不得水性极佳的人,别说开启机关,很可能下去就上不来了。
如此一想,颜落扭头看向了楚白,轻轻拉了拉他的衣襟儿。
“轻尘,你……”
“不许说不叫我下去!”楚白眸光一冷。
颜落始终都是那个笨女人。
那个为他挡箭,为他付出一切,不惜去死的那个笨女人……
欠了她许多,就这一次陪她涉险,哪怕搭上命都还不完也没关系。
若是死了,还不完也就罢了,生生世世还着也不错。
至少,还亏欠着,就不会走散了。
“好的不学,你与我学的越发任性了。”颜落嘟着嘴巴,无奈之余更多了些忧心:“父皇母后就你这么一个儿子,若是你出了什么事儿,他们该怎么办?”
老而无子,白发人送黑发人……
颜落不想让楚白做这样不孝的儿子。
“有楚添,江山后继有人,我不算对不起他们的生育之恩。”楚白笑着揉了揉颜落的头顶。
“那万一我们要都回不来,儿子和女儿怎么办……他们还那么小,没了父母……”颜落努力的想说服楚白。
然而楚白也只是淡淡的笑着看着她:“有父皇母后,皇孙公主能吃什么亏?”
颜落:“……”
她发现,自己词穷了。
两个人说话间,轻襄和夏婵走了过来,手中的是制好的药丸。
“太子,太子妃,这是我亲自制成的暖身香,两柱香的用途。”开口的是轻襄。
说着,她双手将瓷瓶呈给了楚白。
两炷香……已经是极限了。
可轻襄不知道,他们怕是闭不到两炷香的气。
楚白扫了一眼轻襄身后自己的人,微微点了点头。
“行止行风,你带着人守好兮族,无论我与浅心能否出来,不得有任何闪失。若是我们三日没有出来亦没找到尸体,你便带着人回去……”
楚白说罢,顿了顿,下意识的捏紧了手中的瓷瓶。
“与父皇母后报丧。”
这是最坏的结果。
颜落看着湖面,听着楚白说完,也忍不住紧了紧拳头。
一身芙蓉色的衣裙,明亮的眼睛映衬着波澜不惊的湖水,却显得绝望。
楚白吩咐完了行止和行风需要做的事,转身将颜落拉到了怀里。
他们约定,正午时分下水。
虽说也不会暖多少,总比清晨要好些。
常年捕鱼的人大概知晓机关的位置,这会儿已经准备好了渔船,只等着将他们送到最近的地方。
时辰差不多了,楚白轻轻揉了揉颜落的头顶,牵着她的手上去了。
夏蝉拿着棉被等东西,跟着上了船,只等着他们出来的时候用。
精致的渔船在湖面划开了一道波纹,慢慢飘到了到岸边,撞了一下……许着有被撞回去的,只是那痕迹太小,以至于没人注意到。
到了位置,划船的渔夫挠了挠头,用黑黑的手指了指下面:“就是这里了……我也只下去过一次,水太凉了,差点没回来。”
朴实的人说朴实的话,的确是太凉了。
“嗯,活动活动,我们下船。”楚白伸手,将颜落外面裹着的棉披风拆掉,让她适应一下这透骨的寒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