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怜望着身边这个男人,眼神满是厌恶,中等个子,身材稍胖,皮肤很白,眼睛不算太大,小双眼皮儿,长得不难看,或者说是挺喜庆的面相。
此刻这个男人正睡得香甜,还直打呼噜,被子都被他扯了过去,还夹在双腿间,爱怜这边没有被子盖,就这么晾着。
爱怜坐起身来,下床穿上拖鞋从柜子里拿出一个毯子来,看着这间除了一张一米五的床和衣柜,一个床头柜和一张像课桌那么大的桌子靠墙而立外,再也没有能睡觉的地方后,无奈,只得躺在男人的身边,尽量屏蔽掉那此起彼伏的呼噜声,静静地开始捋顺脑海中的信息。
梅爱怜,可以说是一个命运多舛的女人。
十八岁高中毕业便进入工厂上班,开始是在车间里当一名普通的女工,后来凭借她外向的性格,调入到单位销售科,做一名普通的销售员。
那时一个女人做销售员是挺苦的,她被分配的区域在省城,便一个人在省城租了房子,把单位出产的药品都堆在了家中,那个小房子即是住房,又是仓库,但是销售的业绩并不太好,一是单位产品的核心竞争力不够,再一个也是个人能力问题。
同期的几个男同事就比她做得好很多,他们的头脑更灵活,男人做销售,能与客户互动的节目也比她更丰富,这个她天然便占了劣势。
她虽然表达能力和性格都不错,但是在一些商机面前却是反应迟钝了些,再加上相貌普通,所以每个月下来,也就只比在工厂上班多赚了那么一点点,但却比在工厂上班累了许多。
她没有放弃,一直做到了工厂的下岗狂潮袭卷而来,她也被拍回家的那个时候。
在省城呆习惯了,她没有回家,而是选择继续呆在这个举目无亲的城市,也是在这几年里,她认识了旁边睡得呼呼的男人彭欣。
彭欣没有固定职业,什么工作都干过,没有一个干长的,他比原主小两岁,挺能说会道的,原主在这个城市中很孤独,不知不觉便和他走到了一起。
原主下岗后,留在省城继续卖药,只不过卖别的厂家的药品,挨家药店推,也能赚些钱,起码能够保证自己的生活,还少有盈余。
原主和彭欣结婚时可以说是十分寒酸,她都没好意思告诉老家的朋友、同事们知道,只是在结婚后,通电话时才跟他们说了一句,给他们的说辞也是:离得太远,你们来参加婚礼也不方便。
两个人结婚头两年都没有登记,就是那么一个简单的婚礼,没有几个观礼的人,她便把自己草草地嫁了,她不想再等了,这时的她已经三十六岁了,自己也有些着急。
结婚的婚房是一栋旧楼,很旧很旧的那种,共八层却没有电梯的老楼,婚房就在八楼,一共五十多平方的小两居。
一南一北两间卧室,中间是一个小方厅和卫生间,北卧室旁边连着厨房,厨房很小,除了大概两米长的厨柜外,就是一米左右的过道,通向北阳台。
即使这么小的,条件这么差的婚房,也是彭欣哥俩儿共同的家。
彭欣的哥哥嫂子占用了南卧室,那个房间比较大,还有阳光进屋,而北卧室便是彭欣的婚房了。
彭欣的哥哥被判刑十五年,已经入狱有两年了,南卧室目前只是彭欣嫂子和孩子居住。
这些原主都没有在意,总想着,凭借夫妻二人努力,总会有自己能买得起房子的那一天,但是她没想到这房子他们一住便是十多年。
婚后,彭欣还是那哪种工作都干不几天,因为各种原因辞职回家,原主只能养着他,而他在家里呆的时间也越来越长,找工作高不成低不就的,原主也没有说什么,自己外出工作更加努力,只希望下一个工作,是彭欣能满意的。
果然,有一天,彭欣很开心地回家了,告诉她,他要跟舅舅出门。原主问他怎么回事儿?他兴奋地说,舅舅说要去沪市,有个工程需要人,他去那里帮舅舅。
原主也很开心,高高兴兴地把他送走了。
彭欣在沪市做得还是不错的,从什么也不懂,到能看懂图纸,能拿起一摊活儿,钱也赚了些,本来这是个高兴的事儿,终于他能找个正经工作了。
可是彭欣为人豪爽,甚至可以说手很松,说他大手大脚一点不过份,在沪市两年多,赚得不少,他舅舅也没亏了他,但是除了给原主寄了一小部分外,剩下的他一个人全花了,请同事、工友吃饭喝酒占了大头。
原主跟他讲事实,摆道理,劝他不要这样,朋友还是交几个真心的就行,酒肉朋友那么多,于自己并没有什么用处,可是彭欣并不听,每当原主说起这些时,听了几句便不耐烦地挂了电话。
原主也不放心他一个人就这么放飞了,于是在第三年时,工地转到了花城时,她便跟着去了,一呆好几年,虽然她在身边,能多攒些钱,可也十分有限,她管不了他。
他在工地,她也在工地做饭,陪他吃苦受累好几年,又回到了省城。
这回好好在家休整了一冬天,开春的时候,彭欣又跟着舅舅去了邻县工地任工长,他已经办下来了工长的岗位证书,舅舅给了他八万一年的工资,在这个城市为说,还不错了,起码养家不成问题的,何况原主自己也是能赚钱的。
原主继续卖药,这个行业她最熟,每个月也能对付个两三千块钱,算是能够养得活自己,而且,她还办了退休,她曾经在工厂里的岗位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