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朽谢婉公主!”老爷从地上爬起来,用自己的袖子在椅子上擦了擦,然后退后一步,弓着腰,对马丫作了个请势,“婉公主,请您坐下说话!”
马丫迟疑了一下,还是走了过去。
这么多年过去了,马丫身上的贵气,忽又回来了。
现在,马丫还不知道自己是凶是吉,不管怎么说,既然自己公主的身份被老爷揭穿,那么她也就不必装成丫鬟的样子了。
马丫坐在了椅子上,然后道:“孙将军,你也坐!”
“老朽有罪,老朽能站着跟婉公主说话,已很感恩婉公主了!”
老爷双手抱拳,背微弓着,一副卑躬屈膝的样子。
“孙将军,你打算怎么处置我啊?是把我送给我那位篡位的叔祖父????????????”
老爷再次跪下,口中道:“老朽不敢,若婉公主有什么吩咐,老朽愿效犬马之劳!”
马丫皱了一下眉,咦了一声,她就有些奇怪了。
她问老爷:“孙将军,你乃北王的手下,怎么?想背叛他了?”
“婉公主大可不必猜疑老朽的投诚,婉公主乃聪明绝顶之人,老朽下面要说的话,婉公主定会有自己的判断!”
“噢?”马丫就对老爷道:“孙将军就不必跪了,起来说话!”
老爷便再从地上爬起来。
马丫笑了笑:“孙将军,你要说什么,难道你不奇怪,我如此镇定么?”
“老朽一点都不奇怪!”老爷忽然想起什么,忙地转过身,拿了暖壶,用水烫了一下杯子,亲自给马丫泡了一杯茶。
马丫也不客气,接过来,喝了一口。
老爷便道:“老朽知道,太祖皇上生前,曾留下一支暗探队伍,即便是朝中重臣,都不知这支队伍是谁统领,其中的人员名单,人数多少,以及身居何职,家在哪儿,平常他们都是干什么的,这些都通通知道!”
马丫耷拉着眼皮,心里想的是这会不会是老爷在套自己?
不过,马丫觉得老爷他应该不会,因为他谈到这一点的时候,就说明他不傻。
太祖时期大肆杀人,而且杀的都是官员以及亲属,老爷他这年纪,不可能这么快就健忘的。
太祖杀人,难道无端杀人?!要知道这些贪官污吏,那都是被这支暗探查到,写成折子由专人送到太祖的案桌上的!
老爷继续道:“福康帝查了十多年,是一点头绪都没有,老朽明白,这些人都是死士,他们只忠于主子惠武帝,不可能为福康帝所用!”
马丫就仔细地打量着老爷,只见他头发花白,胡子花白,脸上皱纹纵横交错,佝偻着背,看上去真的是老态龙钟了。
“坐吧!”马丫又喝了口茶,道:“孙将军,坐下说话!”
“公主????????????”
“坐!”
马丫的口气很硬。
“唉,谢公主赐座!”
马丫坐在桌子边上,另外一边还有一把椅子,老爷没有坐,而是搬了张凳子,坐在了下面,跟马丫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保证小声说话马丫能听到。
马丫问道:“孙将军,你是怎么知道我身份的?”
“您一开始进府的时候,老朽就怀疑,公主绝不会生活在穷人家????????????”
“唔,我是说,谁跟你说,我是婉公主的?”
“没人跟老朽说,老朽是猜的!”老爷顿了顿,道:“事情是这样的,有一回,福康帝跟老朽闲聊,说当年惠武帝跟马皇后还有个女儿,因为从小多病,养在宫外一个庙里,后就不知所踪了!”
“然后呢?”
“然后,老朽就打听到,当年伺候婉公主您的,还有冯姑姑。”
“那你是怎么看出我就是婉公主的?”
“开始时,您跟着戎儿他们去上学,那个时候您帮他写字,他得到先生的夸奖,先生还拿了您办戎儿写的字给我看,说戎儿进步飞快,后来您帮他们做作业的事情败露后,我就私下里收了您一张字帖,请教朝中大臣解大人,他说这字没有四五年功底,写不出这样的字。解大人还告诉我,说别看这字有的笔画不规整,这是故意为之,并非写这字的人就是这水平!”
老爷又道:“解大人还说,这一笔一划,都相当有功底,怎么可能在字的框架上,写不好呢?我也不懂什么书法????????????”
马丫皱起了眉头,没想到,自己当年写字藏拙这事,都被老爷给查出来了,姜真的是老的辣!
自己当年跟哥哥在一起,跟了宫里的先生学习,他可是手把手教自己写字的,那可是六十多岁的大儒啊!
想到此,马丫随便问了一句:“可是惠武四年,被我爹召回的那个解大人?”
“正是!”老爷双手放在自己的膝盖上,微弓着背,又接着道:“开始的时候,我就在想,这是谁家的千金大小姐,怎么这么用功?直到福康帝跟老朽提起有您这么个人的时候,我才恍然大悟,这么多年,我就没听说谁家的千金大小姐,小小年纪就学习,当时老朽还推算了一下公主的年纪,怕是只有四岁吧?”
马丫微微点头,便道:“我就记得,那会子我很顽皮,我见哥哥老是不跟我玩,他每天都要去那边学习,我就闹着也要学习,我爹便让我每日也跟哥哥一起,去学习了。”
“这就对了!”老爷欣慰道:“我还听宫里的一个公公说过,说您当年比太子皮,您不叫皇上为皇上,都是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