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虽然受了惊吓,可也没有人员伤亡。

当时的宗老太太还在,她主持大局,把一家人都安置下来。

也是因为这件事又急又累,没多久就撒手人寰。那时宗青时还不大,可是当时的事记忆犹新。

他五岁起就跟宗老爷子睡。宗老太太觉儿轻,怕打扰,自己睡了一个房间。

那爷俩天天黏在一起,学字,学画,同吃同睡。宗青时就是爷爷带大的。

那些天一直下雨,也有河道会开的传言,大家都很重视,也当回事儿了。因为宗家园子离河岸近,所以也派人上堤把守,只要发现险情就敲锣。

那天晚上格外闷热,云层压得很低,不时有闪电透出来,撕裂天际,可是雨一直没下来。

前几天都是不停的下,突然雨停了,还挺稀奇的。

屋子里到处都湿漉漉的,被子都湿嗒嗒的,宗青时一会儿一头汗,睡得不舒服,就坐在凉席上缠着宗老爷子讲故事。

“你可听说南方的梅雨季?”宗老爷子已经困了,可是孙子不睡,他不能睡,就合着眼睛给他讲古。

“梅子黄时雨?”

“哎,对,聪明。梅雨季比这还能捱,到处都是湿的,洗了衣服也晾不干,吸一口气都带着水雾。”

“我不喜欢南方,我不要去南方。”宗青时一听就头大了。

“还是要去的,南方有南方的好,不像咱塞北,粗枝大叶的。等你再大点,我带你去游历。”宗老爷子笑道,呼吸就有些平稳了,眼看着就要睡着。

“爷爷,快听,有锣声。”宗青时突然坐起身。

宗老爷子的眼睛一下就瞪圆了,侧耳一听,可不是有锣声。

他当时就慌了,一把夹起宗青时就往外跑。

边跑边喊,“水来了!快起来!”

夜很静,他的声音传得很远,宗家人都爬起来,各自向外冲。

宗老太太腿脚慢,跑在后面,宗老爷子一手拉着孙子,顾不上老伴儿,急得直冒汗。

好在宗家人都跑出来了,刚到安全地点,就看到后面乌泱乌泱的水追上来,黑黝黝的,上面不知飘着什么东西。

雨下来,豆大的雨点带着暖暖的温度,像在给他们洗澡。

天亮时雨也没停,可是宗家园子已经变成了半片汪洋。

那次避难也是去的小舅奶家。

小舅舅一家,成了他们的根据地,有事儿就要去躲一下。

宗青时还小,有爷爷在,有吃有喝,就没有上火的事儿。

可是他发现,宗老爷子和宗老太太没事儿就坐在一起,唉声叹气,也不知在商量什么。

过了近一个月,大水才退下去。他们回到宗家园子时发现,宅子的大部分都在水底。

当初修园子时,取的这一块地,是有坡度的。当时的宗家掌门人有自己的想法。

把临街这一边地势高的,就地取材,盖了一溜房子。下面的地势都取低处,修得错落有致,倒也好看。

想不到这一弄就跟天意一样,好像知道了多少年后,要把那一片宅子还给老天爷。

宗老爷子也是经历过风雨的人,也算想得开。宗老太太不顾染疾,把各房都安置下去。

生活总要继续,没有了四分之三的土地,宗家也要过日子。

就这样,一晃二十几年过去了。

那年发水时,小然刚出生。

这次宗家有了经验,早早把人都转移了。

沈含玉还在月子里,也随着家人搬了个地方。

简芝嫌她晦气,没少数落她,说她不懂事,不会捡日子生孩子。

本来宗青时和沈含玉还指着这一胎生个男孩子,能让简芝满意,想不到还是这个结果,小俩口也有些心灰意冷。

沈含玉的月子没做好,身体一直虚弱。宗青时就盼着快点能回家,等日子安稳一些了,好好给她调理一下。

总算听到通知,一家人要搬回去了。

宗青时抱着女儿果儿,沈含玉抱着儿子小然,一家四口回到宗家时,大吃一惊。

上一次洪水,从宗家带走的土地,这次洪水,又给还了回来。

那些房子在水下浸了多少年,早就不能住人了。只是轮廓还在,没有变样子。

这片土地的突然出现,引起了喧然大波,宗家的意见当然是,我家的土地回来了,我们家自己占着。

可是有人不这么想,宗家的地淹过了,就不是宗家的了。

江河是谁家的?江河下的土地又是谁家的?

宗家虽然也算是有些势力,可是在关键的时候,没有人站在理一边儿。都盯着眼前的利呢

那是90年代末,楼房拔地而起,都知道这片土地意味着什么。

宗老爷子并不是冲着土地的价值去的,那是宗家的,他守的是宗家的产业,所以他就是拼上命也要保全下来。

那时他的身体已经很弱了,肺炎底子让他每到春秋都要住一次院,治疗让他越发虚弱。

可是在土地之争最关键的时候,他还是毅然出院了。

这次跟宗家来谈的人,也曾是宗家的坐上宾。只是现在脸一变,就无比丑陋了。

双方争得很激烈,宗青时守在爷爷的身边,端茶倒水递毛巾,却插不上一句话,他的段位不够。

他连保护爷爷的能力都没有。

“还是那句话,宗家的产业不卖,不能动!”宗老爷子已经很虚弱了,说一句话就喘得上来不气儿。

“什么产业?那就是一片废墟!”那人据理力争。

“怎么是废墟?那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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