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炳文在大营沉沉睡去,忽然觉得一片光亮,翻过身一看,见一人手执油灯走进。
“谁!你怎么进来的?”
耿炳文一声惊呼,遂即拿起枕边长剑,没等长剑出鞘,这人已经走到床边,遂即一惊,长剑掉落在地。
看着来人,耿炳文惊得一时说不出话,急声问道:
“皇、皇上!”
耿炳文定睛上下打量了一番,见来人竟是朱元璋,一时又喜又惊,急忙扶床起身赤着双脚跪地道:
“皇上……您……”
朱元璋坐在床沿,看着耿炳文斥道:
“快起身说话,你我又不是外人,何必拘礼!”
耿炳文一听,更是将头沉沉垂地,颤声说道:
“皇上,臣没有替皇上护好江山,以致皇室祸起萧墙,臣……有罪!”
却听朱元璋叹了一气劝道:
“此番内乱,只因棣儿势力太大,允炆又急于削藩,与你何干?又有何罪……”
耿炳文听着见朱元璋出手来扶,这才起身。
朱元璋看了一眼耿炳文,忽然一笑,起身过去拿起地上长剑递给耿炳文。
“怎么,年纪大了,连你这剑都拿不稳了?”
耿炳文一丝苦笑,从朱元璋手里接过长剑,歉声说道:
“老了,不中用了……”
朱元璋一笑,说道:
“老了?不中用了还带兵出征?呵呵,不过,此战你可有胜算?”
耿炳文叹了一声说道:
“如今的朝廷还有几人堪用……臣也是迫不得已……”
却听朱元璋忽然起身道:
“不说了,你急着,老哥几个等着你呢,朕先去了……”
耿炳文见朱元璋要走,急道:
“皇上,皇上……”
说着急忙起身去追,突然,只觉得身上一痛,当即醒来,见自己躺在地上。
“原来是梦……”
耿炳文说着摇摇头,爬起身来,突然,只听一人急步赶来。
“侯爷,右将军宁忠率军渡河前来……”
耿炳文一听问道:
“现在到哪里了?”
“回侯爷,大军已至大营之外……”
“为何不速速入营?”
“左将军说……”
这人说着迟疑了一下,又跟着说道:
“左将军说没有侯爷的旨意,不能入营……”
耿炳文一听怒声斥道:
“胡闹!”
说罢,过去拿起一见披风裹了身子出来。
见大营外已经被渡河前来的南岸大军围了个严严实实,只听人声吵杂,颇为混乱。
耿炳文怒气冲顶上前喝道:
“李坚和宁忠何在?”
宁忠铁青着脸急前来拱手说道:
“侯爷,末将已将大军移师北岸……”
耿炳文点头冷笑一声斥道:
“你可真是兵贵神速!老夫三番五次让李坚传令与你,如今前来,可真是给了老夫天大的面子!”
又听李坚上前说道:
“王爷,这厮三番五次不肯渡河,眼下战事一触即发,不知他趁夜带兵前来,到底是何居心!”
耿炳文看着李坚冷冷一笑,忽然出手一个巴掌将李坚打翻在地。
李坚捂脸怯道:
“侯爷,您这是……”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老夫之前便与你说过,可你,身为左副将军,不以战局为重,竟如此小肚鸡肠,故意与他为难,你该不该打!”
李坚见自己的心思被当即识破,遂即应声说道:
“末将知错了,该打……”
耿炳文看着宁忠,怒不可遏道:
“怎么,还不让大军入营,难道还等老夫去请才行?”
宁忠一愣,遂即点点头,转身出去。
宁忠刚一出来,就见大军乱作一团,不由气道:
“为何乱成这个样子,快让兄弟们列队入营!”
只听一人神色惊慌急奔前来。
“将军,不好了,不好了,远处有一队大军前来,不知是敌是友……”
宁忠闻声心头一惊,急声问道:
“可是真定城里的兄弟来援?”
这人摇摇头道:
“属下不知……”
宁总心中忐忑不安,遂即喝道:
“快,快让兄弟们入营!快点!”
众将士一听,当即纷纷涌入,宁忠见状斥道:
“别慌,别慌……”
耿炳文见宁忠部众急匆匆涌入大营,当即上前斥道:
“乱成这个样子,成何体统!”
宁忠一见上前问道:
“侯爷可曾让真定城守军来援?”
耿炳文一听问道:
“怎么回事?”
“刚才有人看到远处有一队大军前来……”
耿炳文暗想了一下,遂即惊道:
“不好,定是燕王率军前来,快,取老夫铠甲佩剑来,传令各部,准备迎战!”
张保一听,当即跑回去告诉众人,众人闻声惊道:
“这就攻过来了?”
这时,只听有人惊恐大喊道:
“不好了,燕王率军杀过来了!”
入营的大军听闻燕军杀到,众人都急着入营,只听人喊马叫,一时间乱作一团。
有人被后面急着进来的人挤到,不慎跌倒,没等起身,已被后面跟上的兵士踏翻在地。
耿炳文刚披甲在身,只听见一阵冲天的喊杀声如阵阵惊雷,大地震颤,马蹄声急如雨点。
宁忠急道:
“侯爷,现在该怎么办?”
耿炳文看着敌军前来犹如天降神兵,而自方众将已经惶恐不安,个个神情惊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