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信从茶楼出来在街上挎刀大急行,走了一阵儿,似乎觉得背后有人尾随,一回头却不见人影。
再行一阵仍觉得不放心,回头再看,仍是不见有人。
张信在头上狠狠拍了两下骂道:
“这怎地胆子突然就这么小了!”
说着又是急步前行,没过多长时间便已到了府外。
眼看到了家门口正要进门,张信仍不放心又是回身四下张望了一下,见不见有人这才松了一口气。
府里下人见状,急忙迎上来一脸讨好道:
“老爷回来了……”
张顺回过神随口应了声,问道:
“老夫人呢?”
“回老爷,老夫人说今天这天气挺好,午后就在院子里晒了多时的太阳,结果老太太晒着晒着就睡着了,小人便命下人将老太太送回屋里,这才刚刚睡醒……”
张信点点头回身说道:
“好,快带我去见老夫人……”
说罢跟着管家进门,直接去了老夫人卧房。
正当二人快走到老夫人门口,张顺忽然收住脚步,凝神思索着驻足不前。
管家见张顺眉头紧锁,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便试探问道:
“老爷,这怎么,看你一脸慌张……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张顺回过神赶紧又拉着管家出来,悄声叮咛道:
“算了,还是先别跟老夫人说,别说我回来了……”
管家不知道张顺这是何意,当即一头雾水道:
“老爷,您这回来了又怎么……”
张顺斥道:
“闭嘴!记住啊,千万别多嘴!”
管家当即应道:
“好的,老爷,您就放心吧……”
管家见张顺悄身回了书房,房门紧闭,这和往常太不一样了,管家也不敢过问只是摇摇头,离开时却自言自语道:
“人人都喜欢当官,当大官,可看这些官当的,回了自己家还跟做贼似的……何苦呢……”
张顺回到书房,心中忐忑难安,负手低头在书房里来回踱着步子,心里乱如一团麻。
这次可真要捅了天了,燕王,皇上……这,如何是好?
这燕王一旦与皇上反目,一个掌控着大明最强悍的兵将,另一个乃是当今皇上,这……
张顺在房里踱着步子来回走了快一个时辰,见天色渐暗,这才走出屋子。
看着天上明月,张顺的心里却是阴云密布,似乎随时将有雷电轰鸣一般。
张顺自顾在院子里走着,竟不由自主来到母亲屋外。
张顺见房里亮着灯,也不知道母亲是否安歇,正要转身走开,却听里面说道:
“信儿,你咋回来了也不来看看为娘?”
张信听母亲轻斥,言语里颇有责怪之意,遂即心生愧疚,这才提步走近。
张顺这人甚是孝顺,父亲死的这些年,张顺一直在外当差,无暇顾及家里,家里家外几乎都是母亲操办。
张顺时常心中愧疚可又深知忠孝难全的道理,为弥补心中歉疚,张顺赴任时便将家眷一同迁往北平。
张顺进来歉声道:
“娘,您还没歇息呢……您怎么知道儿回来了?”
老妇人一笑说道:
“知子莫若父,如今你爹不在了,就只有为娘的知道你心思……”
张顺一笑,一脸顺从道:
“娘说的是……说的是……”
老妇人接着说道:
“信儿啊,是不是遇上什么难事了?说与为娘听听……”
张顺一脸为难道:
“娘,没,没事没事,没什么事……”
老妇人笑道:
“还说没事,你这一心里有事就一时磕巴,还有,你在那书房已经踱步走来走去,都快两个时辰了。”
张顺为难道:
“娘,这话说了可是惊天动地的大事,娘可千万别吓着了……”
老妇人摆摆手笑道:
“说……有什么天大的事……说的娘没经过事似的……”
张顺理了理思绪,将房内的窗户和门都关上,然后上前悄声说道:
“娘,皇上要对燕王动手了……”
……
张顺看着老妇人,老妇人也看着张顺疑惑道:
“没了?”
张顺点点头回道:
“没了,就这……”
老妇人不屑道:
“娘还以为多大点的事,此事在娘的意料之中……”
张顺上下打量了母亲一眼,吃惊道:
“娘,难道娘……您有通灵鬼神之术?”
老妇人轻斥道:
“你这孩子,说的什么话,娘要有那神力,你爹能那么早离开咱们……”
老妇人说着又接着对张顺说道:
“娘虽然不是官场之人,可咱们张家你爹和你都在朝为官,娘也多多少少懂得这些个道理……再说这自古以来,新王登基,都要将除旧立新,燕王势大力强,皇帝怎么能对他放心……”
张顺看着老妇人,一脸意外道:
“娘确实比儿有高见……”
张顺说着上前替老妇人一边捶着腿,一边听她说话。
老妇人伸出手拍拍张顺肩膀道:
“娘这算是什么高见,只不过是见的事多一些,也就是随口说说罢了……”
张顺听了母亲这一番话,心里顺畅了不少,见老妇人不再言语,当即说道:
“娘……那娘您说这次对燕王动手,儿是去向燕王通风报信还是就奉命行事?”
老妇人没有立即回应,而是叹了一声,语气里带着淡淡哀伤说道:
“不得不说你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