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闻声纷纷看去,只见一个书生身形纤弱,生的黑面皓齿,右手捏一把折扇,左手持一杆铁笔。
“都说铁笔书生文武双才,本以为是个雄健俊美之人,不想竟生得如此瘦弱面黑……”,不知谁人悄声说道,被铁笔书生听见,登时眉头一挑,面露不悦。
这铁笔书生原是中原人士,生在书香之家,虽自幼饱读诗书却不喜文人雅士,倒是对书中豪杰义士尤为敬仰。少年时离家四处学艺,终练就一身本事,竟以铁笔化枪,一套枪法甚是强悍。无奈天下已定,因而常恨生不逢时,不能如前人投笔从戎。待他学艺归来不想父亲在他当年离家不久便染疾归天,铁笔书生着白衣十年为父守孝,久而久之也成了习惯。不明真相之人因其面色稍黑又一袭白衣显得面色更黑,也有人私下戏称他为“黑面书生”。
再看那二人几招过后双臂相互交错,似推似收似攻又似守。都不知道这是什么武功。正感奇怪,却见二人同时发力相互震开,两人大笑一声都已收手。
公孙长罡忽地一脸严肃,抱拳单膝跪地向老者道:“拜见师祖!”那老头豁然一笑,拍拍公孙长罡肩头,说道:“许久不见,你这功力进展不大啊……”
公孙长罡一脸惭愧,低头道:
“长罡浅薄,让师祖失望了……”
“不要如此拘礼,起身说话……”
公孙长罡这才站起身。
“师祖怎会到此?”
“说来话长,这不是那日,应该是某日,本是打算带两位道兄出门走走,不想竟在一座山的峭壁之上发现一株灵芝,虽不至千年也有数百年……便央求鹤兄前去采摘,可鹤兄估计是腹空想先找食,我二人僵持不下,便赌气不行。他不给我采那灵芝我也不带他去找食吃,这一赌气便是几天,后来还是鹤兄宽达,飞身去采了灵芝,我二人这才和解……”
公孙长罡听着一笑,追问道:“师祖,那后来呢?”
“半个月未曾进食,赶紧下山找地方饱餐了一顿,可吃完饭一想没有银子付账,便用那灵芝抵了饭资。”
众人听罢纷纷吃惊,这老头莫不是傻了,几百年的灵芝竟只拿来抵了饭钱。
老头估计和猜到众人心思,便出言道:
“那灵芝虽是贵重之物,可这是对那些急需用来入药救命之人,老道我身体强健自是用不着,那灵芝就是仙草对我而言岂不就跟废物一般。留着何用,还不如抵了饭资,也能让它治病救人,用到所用之处……”
只听那书生自语道:
“四象八卦,出自两仪,两仪之始,便是太极!”可说到此处,见他眉头微皱一脸难色若有所思。只听得他面色突变,惊呼一声:“哎呀,今日竟有如此机缘一睹真人尊容,幸甚之至,幸甚之至!”一时又喜又惊说罢赶紧上前俯首问道:敢问高人可是武当始祖,张三丰张真人?
“君宝也行,三丰也行,只不过这真人二字乃世人过誉之称,老道就是一凡人……”
“今日有幸得见,实乃不虚此生!”
“言过了,在场之人,唯独你这书生仅凭我和长罡戏耍便识得我二人所使之功,更猜得老道身份,老道才是今日有幸得见你这书生,才是此行不虚……哈哈”
铁笔书生见张三丰一番话饶是真诚,不似平常所见之人客套之言虚情假意。心想:传闻真人率真洒脱,果然如此。
张三丰看了一眼书生手中铁笔,沉声道:
“无论刀枪剑戟,皆为心中念相所化,心至之处便是笔锋所向,若器物阻碍心境,岂不为本末倒置?既是潇洒之人,何必拘泥于死板招式,掩心中fēng_liú?”
书生听罢一脸愕然道
“晚辈半生愚钝,今受真人点拨,闻真人金玉之言如同醍醐灌顶,心中疑惑尽解……感激涕零”说罢后退一步伏地行礼。
众人这才知道这老头竟然就是只听其名未见其人的张三丰张真人,赶忙纷纷上前参拜。
少顷刻,只见一众道士赶来。
覃方率弟子向张三丰俯首拜道:
“晚辈拜见真人……公孙道长……”
林正看着这道士似曾相识,可怎么也想不起这人是谁。
只听公孙道长没有应声,而是闭眼“嗯”了一声。
覃方觉着尴尬,也就没再说话,便转身带着门下弟子回原地方站定。
、
铁笔书生!
只听人群外传来一声咤喝,一名少年从人群中走出,怒目圆睁,双拳紧握。
铁笔书生闻言不知是谁,看到少年目光如同钢钉一般紧紧盯着自己,一头雾水。
“不知少侠喊书生所谓何事?”
林正提着双拳径直走来,口中怒言道:
“当年那笔血债,你可还记得?”
“书生自问平生虽无壮举,可也绝无一件有违道义之事,望少侠明示!”铁笔书生也是字字说的斩钉截铁,话里没有丝毫心虚。
“当年麒麟门上下惨遭灭门之事,你可还记得?”
“麒麟门!”
在场年长之人皆知麒麟门多年前曾因勾结叛党余孽已被朝廷率各路豪侠尽数歼灭,不知这少年和麒麟门有何渊源?
“当年麒麟门勾结前朝余孽妄图覆我大明江山,狼子野心,天下侠义之士人人皆欲诛之而后快!麒麟门已灭,你是何人,竟敢在此为这贼匪狼窝反正叫嚣!”
“麒麟门弟子——林正!”
“郑浩珣乃贼首楚阔天大弟子,便也是反贼,死有余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