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中——
此时京中一片混乱,到处都疯传着孩子都是被皇帝抓去做法事,或是放血练邪功的。
廖首辅等人快把寺给翻过来了,结果还是找不到皇帝的影子。
再次询问寺里的主持,了明大师说,皇帝来了之后,一直住在感恩殿,谁也不能进去,也不见他们,只让寺里准备好诵经的大殿。
而且,饭菜是他这个主持亲自送过去的,结果,次次都是纪海出来端饭,再端出去,跟本就没见过皇上的影。
廖首辅等人回到京城,暗地里商量着此事怎么办。
廖首辅和吕智自来一伙的,一起在廖家书房商量着怎么办。
吕智道:“此事……不用说了,一定就是皇上弄出来的。”
廖首辅铁青着脸点头:“十有八九。”
吕智气得身子颤抖,他已从重孙失踪之事缓过来了,说不定现在已经没有了。吕智有些伤心和气愤,但他子孙满堂,少了一个,也没什么。现在已经平静下来了。
他现在气愤的是皇帝!吕智冷哼一声:“今上任性妄为、自私自利,完全没有大爱之心。我早就说了,他不适合当皇帝!还记不记得先帝说过的话?”
廖首辅微微一叹,点头:“‘梁王刻薄刁钻,我行我素,而且过于fēng_liú不羁,总有一天会毁于女色之上。也只太子贤能重才,是为帝才。’”
吕智冷笑:“呵呵,先帝虽然也不是什么明君,但至少这话是说对了一半!今上性情乖唳,无法无天,一瞧便知不是个好君主,虽然废太子同样做出很多龌龊事儿,但好歹废太子是个愿装的,证明废太子是要脸面的,登基后为了脸面也不敢当暴君。今上不同,他全然不在乎外在名声,会因自己的喜好而成为暴君!瞧吧!现在终于一点点暴露了!”
廖首辅皱着眉头:“现在不只是一点点暴露了,而是全露了,而且还抓了镇西王的孩子,也触怒了全京城的百姓。咱们也是……哼!”
竟然连贵族家的孩子也拐,现在是拐孩子,将来是不是要把他们这些臣子全放到案板上一刀刀地切?
吕智阴沉着脸:“现在,事情怕一发不可收拾了。这个皇位坐不住了!镇西王就算跟他关系再好,也不受不了亲生儿子被打杀。到时他若下台,谁上位?鲁王,容王?”
“鲁王殿下吧。”廖首辅道,“一来,鲁王殿下是长子。二来,鲁王殿下一直中规中矩,没有特别突出的地方,但也恶习。若登基,走中庸之道,内有咱们扶持,外有镇西王守国门,可安泰百年。”
吕智点头:“不错。恰巧现今鲁王殿下正查此案,到时皇上被揭发,百姓憎厌,镇西王反目,咱们再力举鲁王。”
……
陈家——
陈缪与陈之恒正在书房,也商量着事儿。
“老爷,公子,张大人来了。”外面响起小厮的声音。
陈缪道:“请进来。”
不一会儿,便见张赞急急忙忙地跑过来,与陈缪互相见礼,张赞这才道:“怎么说,咱们都是亲戚一场,这才过来找陈兄好好商量。现在……瞧着快要变天的样子。”
陈缪叹道:“是啊!”
陈之恒说:“这也不一定。”
张赞说:“现在的事情已经明明白白了,就是皇上做的。京城百姓都容不下。”
陈之恒脸绷得紧紧的,“且看云攀怎么解决吧!说不定那些孩子还没死呢!云攀很重视皇上的。他们不只是君臣,亦是兄弟之情。云攀以前跟我说过,在他心里,皇上是师傅、是朋友、甚至是父亲。是他的亲人!若那些孩子还活着,小铁蛋也好好的,他们一定会和平解决。至于京城百姓们对皇上的恼怒……只要孩子还回来的,再掩盖一下,不是皇上做的,皇上只是失踪……如此,便可粉饰过去。再给他一次机会。云攀也是这样想的!否则,云攀早就直接把事情公开了!但他没有!”
张赞和陈缪沉默,过了好一会,陈缪就说:“我是这样想的,反正,咱们看镇西王行事吧!他该如何便如何!”
……
褚家——
褚曜失踪,褚云攀还带着人出去了,这是去找皇上吗?皇上到底是真的只是失踪了,还是真的如外面传方的一样,拐了褚曜和孩子们?若是这样?……
褚伯爷急得在家里走来走去。
现在,褚云攀这是要跟皇上对恃了吗?
这该如何是好?会不会死了?到时,他们褚家怎么办?跟着一起陪葬?
褚伯爷越想越焦灼。
秦氏却暗自冷笑,说不定那个这回真要死了!
秦氏兴奋又担忧。但皇上绝对不会承认自己就是拐了孩子的,到时褚云攀真的因为孩子的问题而被皇上杀了,但皇上回来后一定不会这样公布的。
会说,孩子是别人拐的,皇上自己失踪,褚云攀救驾牺牲了!
到时,为了面子,说不定会被偿给他们褚家。
与此同时的叶家,叶鹤文也跟褚伯爷一样担心,恨不得现在就卷包袱逃出京城了,心中骂了叶棠采一百遍!真是不省心啊!
梁王府——
梁王登基之后,这里便一片寥落,此时整个府邸一线灯光没有,周先生正跪坐在萍汀小筑里想事情,想的,全是梁王自小到大的过往,想着想着,便忍不住痛哭出声来。
天已经彻底地黑了下来,太行山上一片寒凉。
此时此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