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韵不作声,过了好一会儿,这才道:“你说得对,是本宫太急了。”
叶棠采站起来:“娘娘莫要多想,该是你的便是你的。时候不早了,我家孩儿离不得娘,臣妇先行告退。”
“好,你去吧。”上官韵笑容满脸地站起来。
叶棠采点头,规规矩矩地离开了暖阁。
看着叶棠采的身影消失在门口,上官韵脸上的笑容一收,坐下来,身子紧绷,小脸侧到一边去。
“娘娘……”她的心腹宫女绿香一脸为难地道。
上官韵紧紧地咬着唇,满眼都是羞辱:“脸都丢尽了!”
绿香急道:“哪里有。”
“哪里都有。”上官韵气得双眼泛红,放在膝上的手紧紧微微捏着绣凤点翠的裙子。
她是皇后,不但拉着叶棠采姐妹相称,还自暴其短,求助于叶棠采,结果叶棠采竟然拒绝了。
她让叶棠采干什么了?又不是什么伤天害理的大事。她帮了她,她自然会记住她的恩情,记住她的好,将来二人互相扶恃,不好么?
非得让她下不了台,制造彼此间的嫌隙。
……
叶棠采出了凤仪宫,来到东华门,远远的却见齐敏和惠然等在那里。
“棠姐儿。”齐敏立刻迎上来。
“啊,你还未走?”叶棠采拉着她,“走走,咱们回家去。”
她们是坐一辆马车来的,原本以为,就算她未走,齐敏也会坐别的夫人马车离开,哪里想到她会等在此处。
三人一起上了马车,齐敏才道:“她留你干什么?”
叶棠采跟齐敏也算是无话不谈的知交了,便悄悄地把上官韵的话说了出来。
齐敏和惠然都瞪大双眼,齐敏更是指着皇宫的方向破口大骂:“那个贱人!”
“嘘!”叶棠采连忙把她压下来,“你别激动。”
“我干嘛不激动。”齐敏呵地一声冷笑,“对了,你跟她真的很要好么?”
叶棠采道:“哪能,你跟她如何,我跟她便如何?”
“齐姑娘……”惠然小脸微白,“那是皇后,咱们还是悠着点。毕竟她也挺难的,新婚竟然圆不了房,此事说出去也没脸。”
齐敏自来是个护短的,冷哼一声:“我以前不讨厌她,但现在很讨厌。我也懒得理她可怜不可怜,我这人自私,才没有那么多同情心。虽然这是人之常情,但我就是讨厌她,谁叫她占兔子包的男人!”
叶棠采也是同样的感受,她只是个普通人,心是偏的,在情感上她无法喜欢上官韵。但也知道,这些情绪不能摆在面上。
那到底是皇后,以后敬着便是。反正以后他们去了应城,接触的机会也少。
……
叶棠采出宫之后,上官韵心里实在受不了,便把自己的母亲上官夫人宣进宫内。
上官夫人却是个脾气火爆的,听得新帝竟然还未跟上官韵圆房,大怒:“他这算什么?就算你是继室,也是他的妻,哪能就此丢下,什么毛病?”
绿香道:“今天跟镇西王妃聊过,说皇上还在想梁王妃。”
“梁王妃?呵呵。”上官夫人被逗笑了,“这不是他的耻辱吗?全京城都知道他不喜这个王妃,而且,人是他自己摔死的。他还能想她呐?”
上官韵深深皱起了眉头:“娘,别再说了。”她的自尊心,承受不了这种东西。
“对,说这个还有什么用,想想办法怎么圆房和诞下龙子才好。”绿香道。
上官夫人道:“现在只能等了。他虽然看在咱们上官家份上立你为后,但这后位却不是非你不可。咱们上官家虽然名望还在,但到底不比当年。只要有镇西侯这根定国神柱在,他帝位无忧。咱们耐不了他。”
上官韵红唇紧抿,侧过头。
上官夫人掰过她的小脸,啧啧两声:“你急什么,若让人知道了,还当你耐不住呢。”
上官韵小脸涨得通红:“娘,你胡说什么。”
“呵呵,才没有胡说。”上官夫人拍拍她的手,“你放心好了,人都死了,他还能惦一辈子不行。时间会冲淡一切,我儿这般貌美,除了那叶棠采,再也找不出第二个。等过一段时间,他缓过来了,你们之间自然水到渠成。”
上官韵“嗯”了一声,美眸微垂,却不由想起早上叶棠采所说的话,他在惦念着赵樱祈呢……
想着,上官韵便嗤笑一声。便是努力让自己心平气话,而且叶棠采那些话全都是道理,但总能在这些平淡而理所当然的话中,感受到其中的深深恶意。
因为叶棠采跟赵樱祈要好,所以看着她这个继室不得宠了,叶棠采心里便快意了么?
她现在深受其辱,在这偌大的宫中寸步难行,伤心屈辱,叶棠采还要毫不遮掩,冷不丁地来一句:皇上在想念梁王妃!
往她的伤口上撒一把盐,再看着她的窘态,如此,便觉得为好姐妹出了一口恶气?
想着,上官韵满满的屈辱,放在膝上的手微紧。
“哎,我的儿,你怎了?不用担心。”上官夫人拍着她的小手,倒是乐观,“来来,不是说让御膳房给为娘准备好吃的吗?”
上官韵这才笑了笑:“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