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府衙门后面的园子是专接待临时前来的上峰或是贵人,所以院子十分宽阔精致。
叶棠采正在主院里,趴在窗台上,瞅着外面庭院,但等到傍晚夕阳西下,还不见褚云攀回来。
叶棠采心里忐忑,整个人蔫蔫的。
惠然和青柳在一旁不住地劝她,但不论她俩说什么,叶棠采都打不起精神来。
“你坐在这里也没有办法,咱们在这里溜溜呗。”齐敏上前。
齐敏最是了解叶棠采这种心情了。
以前她的爷爷还未去世时,每每遇到年景不好,大冬天的便跑到山上挖野菜,她便天天坐在门口盼啊盼,心里的焦虑难以自控。
“嗯。”叶棠采也坐不下去了。
二人只好在这院子里闲逛起来。
知府的衙门很大,后面一分为二,西边三进为知府起居,东边三进为贵客暂住。
二人出了这东院大门,往前一看,就见西院的大门。
叶棠采道:“那是知府住的?”
“嗯。”齐敏点头。
叶棠采又瞧了瞧,只见西院和东门之间的巷子往前走,就能走进衙门的前面是衙门了。西院与衙门的公堂是一墙之隔。东院与衙差的班房一墙之隔。
这里闲逛了一会,也找不出什么新鲜的,而且褚家军也不让她便到处跑,拘着她们回院子。
天渐渐的入黑,小全又端来饭菜,惠然和青柳帮着布菜。
叶棠采小脸紧绷,看着小全:“三爷那边有消息了吗?”
“还没有。”小全说。
“予阳呢?”叶棠采轻皱着眉头。
“予阳大哥跟马知府一起带兵前往东牛山。”小全道。
“我知道啊!”叶棠采有些生气了,“我让他去办事,他办成不办成,也该给我个回复。既然知道东牛山,那你们让个人去瞧瞧,行不行?”
小全浑身一凛,连忙垂首:“是。”
小全跑了出去。
叶棠采急得连饭都吃不下,齐敏和惠然连连劝着,这才勉强塞了两口。
回到房中,急得团团转着,过了小半个时辰,天色已经黑沉。
叶棠采越发的担心,因着那封信,因为她知道那里有危险。
她把消息送到,但褚云攀却没有回来,偏偏去送消息的人也是一去不回,现在听得外面这么多人离开,她便急得脸色发白。
这是怎么了?
他一早就去了东牛山,难道已经被人暗算了?
这时,外面却飘起了雪花来,她心下更是沉如霜雪,都快急哭了。
直到亥时过半,才见小全冒着一身霜雪奔了进来:“三爷很安全?”
叶棠采道,“他进山了么?然后怎么了?”
小全抓了抓头,才说:“这……三爷开始追着流匪来到东牛山,但东牛山实在太大了,林又密,可躲藏之地实在太多了,便先让人把整个座山围了。但围了人山,人手就够了。所以回来让予阳大哥和马知府调兵,本来是打算进山守捕的,但……因为三奶奶你的提醒,所以三爷还在外头,没有进去……正在等总兵那边呢。”
小全回过话之后,就急急地退了出去了。
叶棠采坐在窗前,托腮望着外面因着白雪而一片微亮的庭院。
“看看,没进山,兴许明天就回来了。”惠然说,“不早了,快歇着吧。”
这时只听外头一阵阵的脚步声,叶棠采听着,便知道这是有大部份褚家军被调离。
那些脚步声,好像踩到她的心上一样。
叶棠采便垂了垂头,“我饿,要喝参汤。”
惠然松了一口气,“我这就去。给你做碗小馄饨如何?”
“哦,那就做吧!”叶棠采又看了她一眼,“我瞧你们晚饭时也没吃多少东西,既然做那就多做点,一起吃点吧。”
“好。”惠然答应一声,便出了门。
不一会儿,就与青柳端来一大汤盘的小馄饨。
惠然拿来碗筷,先给叶棠采盛了一碗,叶棠采偿了一口:“淡。”
“淡吗?那我拿点盐来。”惠然出去拿盐。
“敏敏呢?”叶棠采看了青柳一眼。
“刚见她回了厢房。”青柳道,“我去喊她一声,瞧她吃不吃。”
说完,就出了屋。
齐敏住在左边的厢房,青柳走过去,敲了敲门,却没有声息,推开门,只见齐敏已经倒在床上睡得香。
实在是这几天太累了,也怪不得她这么早就睡了过去。
青柳不好叫她,就返了回去,惠然已经拿着盐回来了,给小馄饨放了一点。
青柳吃了一口,唔了一声,却不敢叫出来,哪里淡了,明明就咸了。但想到叶棠采这几天吃什么都没有味道一样,只觉得叶棠采嘴巴淡,想吃咸的。
叶棠采还在吃自己先盛出来的那碗,只往里面加了一点盐,但入口还是没什么味道。
青柳和惠然新盛出来的汤虽然咸了点,但馄饨里的味道是刚刚好的,便也吃得香。但吃了半碗,二人就觉得不对劲了,只觉得脑子晕了晕,身子一裁,就趴到了桌上去。
连着她们面前的碗都打翻了。
叶棠采连忙跳了起来,把打翻的碗给扶起,又用干布把桌上的汤水抹了,没得流到她们身上,让她们着了凉。
叶棠采跑到床边,拿来两床被子盖她们身上,便拿出早收拾好的小包袱走了出去。
刚刚小全来报,明显漏洞百出。
若是他们都没有进去,那予阳为什么不让人给她传信,说把消息送到了,让她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