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嬷嬷和惠然等人连忙把温氏抬着离开。
目送温氏被抬走,孙氏像只斗赢了对手的公鸡一般,激动地上前两步:“老太爷,你瞧……都是误会,误会!哪有什么逃婚的,快让人松绑吧!”
一边说着,努力掩着脸上的喜色,现在女儿就要高嫁进张家嫡子了,金贵着呢!
叶玲娇挑了挑眉,一脸的鄙视之色。
叶鹤文正想和了这稀泥,叶棠采却是冷冷一笑:“松什么绑,让他们跪着!”
孙氏正要反驳,又听叶棠采冷笑道:“不论受伤还是送医,都是他们惹出来的祸,也是他们害得咱们张叶两家成为京中笑柄,也害了孙女一辈子。就算祖父同意给他们松绑,张家伯父也不会同意的吧?”
张宏对叶棠采一脸愧疚:“是他的错,该罚!该罚!”
叶鹤文闻言一张老脸涨得通红,他原本想着,大丫头进了禇家那个破落户,二丫头少不免要嫁进张家了,便又不太想为难叶梨采和张博元。
现经叶棠采一说,张宏又道要罚,倒弄得他像上赶着与张家联姻,不敢拿乔一般,当即恼羞成怒:“自然该罚!大丫头哪只耳朵听到本侯让他们松绑了?老老实实给本侯跪着!”
说着冷瞪了孙氏一眼,孙氏身子一抖,连忙后退两步。
叶梨采咬着唇,身子摇摇欲坠。
张博元气极了,昨天逃了一天,晚上又没能睡好,又饿又累,已经快撑不下去了。但他怕闹开了,自己不能如愿,倒也老老实实地跪着不敢动弹。
叶棠采笑了笑,转身离开。
……
荣贵院,温氏被安置在拔步床上,重重帐幔垂下,纤长的手伸出来,垫在暗花青缎小枕上。
大夫给温氏把了脉,说是怒极攻心,要静养。大夫又给温氏扎了针,便下去开药了。
叶棠采把青纱帐幔挂在两边铜勾上,好让空气流通,不要闷着病人。
过了一刻钟左右,温氏才悠悠转醒过来:“我怎么在这……对了,那两个混账东西……”
说着就要撑起身来,叶棠采连忙扶着她,微微一叹:“娘,你还是歇歇吧,这件事交由我处理好了。”
“你会什么?唉,不行,我定要让……”
“太太,张夫人来了。”蔡嬷嬷走进来说。
话落,一名身材瘦削高挑的贵妇人紧跟在蔡嬷嬷身后进来,正是张博元的母亲孟氏。
叶棠采美眸微眯,刚刚在厅里一声不吭,现在才单独进来,打的是什么主意?
对于前生这个婆婆,她可是一点好感都没有。
她娘与孟氏是旧友。
在张家还未发迹之际,温氏就与孟氏一见如故,并带着孟氏在京中贵妇圈里行走,给了孟氏很多帮助,也教了她很多东西。
后来张家步步高升,孟氏能稳打稳扎地在贵妇圈立足不闹笑话,也是得亏了温氏的帮助,所以二人交情甚笃,素来以姐妹相称,最后还要做儿女亲家。
但温氏不知道,自己这个好姐妹却是个狠人。
前生张博元与叶梨采私奔后,叶棠采被抬到了张家去。当时孟氏待她还是百般好的,还会为了她而叱啧张博元。
但当她难产,并被宣布不能再生育时,孟氏登时就变了脸。而且孟氏得知儿子铁了心要娶叶梨采,叶梨采还快速怀孕,孟氏干脆就抬举叶梨采,任着叶梨采踩到她的头上去,全然不顾她的死活。
她娘被气死,也是有孟氏的一份功劳啊!
记得当时蔡嬷嬷来报丧,是这样说的:“太太本来就忧思过度而病重,突闻姑爷领着二姑娘进门,气得晕厥了过去。昨天二太太跑来说,张夫人如何如何的抬举二姑娘,太太便气得生生吐了几口血。太太醒来后让奴婢去请张夫人,不料张夫人推说不得空,不来,后来从那边的丫鬟口中得知,张夫人忙着跟二太太打马吊呢!太太又吐了几口血,到了晚间就没了!”
不能说孟氏如何的大奸大恶,毕竟她从未亲手谋害过谁,但她性情薄凉,过于自私自利是真的!当涉及到她的利益,她可以不念多年的情宜和恩情,不顾别人的死活。
她娘死后,孟氏倒假惺惺地去哭了一场。
哭完回来,却任着叶梨采欺辱她。后来张博元要将病重的她送去庄子,孟氏怕她回京闹事,还指派了两个凶恶的婆子看管着她。
无情无义,自私自利。你得势时,她便笑嘻嘻地百般奉迎,你失势时,便避得远远的,甚至还会踩上几脚。
这种人,叶棠采只想敬而远之。
“温妹妹!”孟氏快步上前,一脸的歉意:“昨天的事情真是对不起。”
“孟姐姐……”温氏有苦说不出,毕竟张博元不是跟别家闺女私奔,而是跟自家侄女,她想气恨张家也气恨不起来。
“棠姐儿,是我们张家对不起你。”孟氏上前握着叶棠采的手,含泪道:“昨天那个褚家可有欺负你?”
“他们敢!”温氏气急道,“我们家棠儿可还是清清白白的姑娘家。那个褚家也是极有自知之明,哪敢损我家棠儿一分一毫。”
“对对,咱姑娘连堂都没有拜过!不过是在褚家借住了一晚而已,哪算得嫁进了褚家。”秋桔说。
“我早知棠姐儿是个贞烈的好孩子。”孟氏突然说,“温妹妹,你们叶家还未曾对外说法吧?其实现在外面说什么都有,有说棠姐儿嫁不出去只好抬进了褚家,也有说昨儿出嫁的是另有其人。你知道我有多喜爱棠姐儿,我也相信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