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苏儿说道“前辈切莫想得太多,耗费精神,眼下全真教由张始初来执掌,再也不会做出败坏门楣之事,前辈大可以放心。”
王元极说道“我虽然不喜受到约束,远离全真教独自逍遥自在去了,但我毕竟也是全真教的人,现在成了他们的前辈,我对甄始一虽有愤懑怨恨,可是我视每一名全真弟子,都如同看待自己的孩子,孩子不肖,反击到我身上,身上的伤倒在其次,这种痛心的感觉,才是最让我感到难过的。”
刘苏儿默然,几名侍奉王元极的全真弟子无不露出惭愧的神色。
王元极接着说道“我已作出决定,此后全真教绝不在涉及武林中事,以防他们再出现凭借武功,想要在江湖上搅风搅雨,出现像甄始一这种野心勃勃之辈。”
全真教再怎么受到朝廷的掣肘,在武林中也始终是一处举足轻重的存在,更兼之全真教的武功更有独到之秘,王元极做出这种决定,那是决议让全真教转化为纯粹潜心修道之地,武功心法说不定就此遗失殆尽,这个决定足见王元极对全真教的失望以及对发扬全真教感到心灰意懒,他劝道“这这决定是否有些过于仓促了”
王元极摇了摇头“修道之人想要凭借武功和人一争长短,本就是走上了岔道,违背了当年重阳祖师的初衷,他虽然教习弟子武艺,但一来不过为了强身健体,而来希望由武入道,内功里本就有不少养生之法和道家修身养性有共通之处,再加上全真教不以武功见长,也就不会惹来种种武林上的是非,实是让全真教真正发扬光大明哲保身的法门。”
刘苏儿见他已经有了决定,他目光所见并不长远,觉得这样的决定有利有弊,到底是利大于弊还是弊大于利,他也说不上来,他只好说道“然则前辈做出这种决定,观中全真弟子是否都认同呢”
王元极说道“我和张始初商量过了,能接受的就留下,不能接受的,就请另投他派。”
刘苏儿再无话可说。
过了一会,王元极又喝了一碗草药,人沉沉睡去。
刘苏儿回到房间里,辗转反侧,难以入睡,他想着王元极所做的这个决定,似乎有种失落和惋惜的感觉,当年全真教在鼎盛时期,和少林寺称得上是并驾齐驱,领袖武林,想不到如今到了自断手臂明哲保身的地步,他难以想象,偿若少林寺为了潜心佛法,而永不参与武林之事,弟子也大都不再教习武艺,会成为一个什么样的局面。
他想不到的是,王元极所做的这个决定,反而让全真教更受武林人士的尊重,也使得全真教一直兴盛不衰地流传下来,成为道家无可争议的第一教派。
第二天一早,刘苏儿饭也顾不得吃,就来看望王元极,经过一夜的自愈,王元极的精神已经好得多了。
王元极对刘苏儿说道“这里大事已了,你又是长途奔波刚刚回来,用不着你在这里陪我了,你回去吧,我在全真教有这许多徒孙玄孙陪着,你也不用担心。”
刘苏儿说道“我回去也没什么事,前辈伤势这么重,不等你伤好了我不走”
王元极摇了摇头“我伤势已经没有大碍,而且我和全真弟子又许多教中事物要交代,你在旁边也不合适,而且我伤势一好,也不会在这里留下,你先回去吧,有空就到我居住的山谷中去看看我,我就已经心满意足了。”
刘苏儿见他说得有理,兼且执意如此,只得和他洒泪而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