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始一指着方丈说道:“悬空寺收留康长恨,自甘堕落,成为藏污纳垢之地,嘿嘿,玄厄方丈,你可要想清楚了!”
原来悬空寺的方丈名叫玄厄,刘苏儿听到甄始一的指责说道:“悬空寺藏污纳垢?甄始一,亏你有脸说出,你全真教中那些外族女真人……”
玄厄方丈打断刘苏儿的话:“刘施主,莫要同他再行争执,甄掌教,咱们同在恒山,只因道家佛家之别,老衲一直无缘拜见甄道长,难道咱们初次见面就非要呈口舌之利么?佳客前来,老衲有失远迎,徜若不嫌弃,便请进来喝杯清茶如何?”刘苏儿闻言喃喃地说道:“佳客?狗屁佳客。”
甄始一充耳不闻,只是刚才他一心想要进寺,如今见玄厄方丈主动邀请自己进寺,又不禁犹豫起来,他心下盘算,玄厄武功深不可测,看他模样又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寺中说不定安排了什么埋伏,我才不会上这个当呢,而且刘苏儿武功之高,大出自己预料,今晚是讨不了好去了,想到这里,他说道:“天色太晚,老道改日再登门拜访吧,玄厄方丈还请好自为之,告辞!”
刘苏儿还要冲过去对付他,被玄厄喝住:“刘施主,老衲有话要跟你说。”
听到方丈这么说,刘苏儿无法不听,只得恨恨而返,其实他也知道自己偿若打下山去,全真弟子摆出七星北斗阵,他刘苏儿也讨不了好去。
他看着甄始一带着全真弟子败兴而归,心中盘算如何阻止他日后报复悬空寺,玄厄方丈说道:“回去吧,阿弥陀佛。”
刘苏儿回过神来,随玄厄回到寺中,悬空寺内大小和尚都被打斗声惊醒,站在院子里听候差遣,刘苏儿大致数了数,如果悬空寺内所有的和尚都在这里,也不过四五十人,比起全真教,实力差得远了。
玄厄说道:“没什么事了,你们都回去休息吧。”
这些和尚答应着返回各自的屋内,唯有两名小沙弥跟在两人身后,玄厄也没有说什么。
去方丈室的途中,刘苏儿并没有见到宫小青,只见到地上斑斑血迹,看来她应得到了救治,性命无碍。
刘苏儿和玄厄方丈一起进了方丈室,两名小沙弥留在了门外,等候差遣,让刘苏儿感到惊喜的是,康长恨已经从昏迷中醒来,只不过身子虚弱至极,见到刘苏儿,话都说不出,只能勉强一笑。
刘苏儿说道:“你重伤在身,先别说话。”
康长恨低下头来,看着怀中之人,宫小青和他四目相对,脸上面巾依然没有取下,不知是他的主意,还是她的要求。
刘苏儿问宫小青:“你怎么样了?”
宫小青没有回答,她全神贯注地看着康长恨,沉浸在和他历经生死后重逢的喜悦当中。
刘苏儿识趣地没有追问,而是问玄厄方丈:“方丈什么时候醒来的?内力可曾恢复了?”
玄厄方丈说道:“阿弥陀佛,多谢刘施主关心,老衲内力恢复得差不多了,还未请教刘施主的身份,又是缘何同全真教结了仇?”
刘苏儿说道:“此事说来一言难尽,眼下这二人都身受重伤,咱们先给他们进行救治再说。”
玄厄失笑道:“是老衲糊涂,迷途,你去将我禅房中的药箱取来。”门口一名小沙弥应声而去,这名小沙弥就是带着刘苏儿去方丈室的那名小和尚,原来他名叫迷途,刘苏儿此刻方知。
很快,迷途去而复返,双手捧着一个药箱,玄厄接过放在一旁,然后说道:“你们也去睡吧,有事我再喊你们。”
迷途跟方丈以及刘苏儿行了礼后,退出方丈室,和门外另一名小沙弥走开了。
玄厄打开药箱,对康长恨和宫小青说道:“我这里有盒玉蟾芙蓉膏,治疗刀兵之伤颇有灵妙,康施主给这位姑娘敷上吧。”
康长恨点了点头,也没有道谢,接过这盒药,和宫小青相互搀扶着去了帘子后面,这里唯有康长恨能给宫小青敷药,不用在乎男女之别,刘苏儿随玄厄走出了屋子,又反手关上了门。
看着天上闪烁不断的星空,玄厄叹道:“佛法讲究因果,可是有时未必尽然,好人行善未必会善终,恶人作恶也未必都会遭到业报,佛法便说那是前世之因,前生后世,都不过是让人心安理得的措辞罢了。”
刘苏儿想不到他身为悬空寺的方丈,竟然对佛法生出旨意,他问道:“偿若不信因果,那么学佛还有什么意义呢?”
玄厄方丈说道:“佛法除了因果,还有浩如大海的内容,而且我身为一位和尚,不学佛岂非显得名不符实?”
刘苏儿笑了起来,心道玄厄说话果然有趣,同时也对这老和尚生出敬意,正是因为他所知所想比别人高出太多,所以他才这么深入浅出地和人说话,他想起康长恨,忍不住叹了口气说道:“屋内那对同命鸳鸯,身世可怜,其中康长恨之前行事狠辣无情,被人称作四大凶徒之首,如今改过自新,却又为了我和另一人受伤至此,唉,希望他能康复,他所受的罪,我情愿代他受过。”
玄厄方丈说道:“我身在悬空寺,也听到过四大凶徒的名头,刘小友若是无事,何不跟我说说?”
刘苏儿听他原来称呼自己为刘施主,如今称呼自己为刘小友,显然是因为自己力拒甄始一而让他对自己感到更亲近了些,他说道:“方丈若是不嫌我啰嗦,我便跟方丈说说。”
接着刘苏儿从匪首路达远之子路小千被厂卫捉入京城水牢一事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