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江湖上,能与白云庵并驾齐驱的恒山清净庵当真庵如其名,整个清净庵的院落都坐落在一座清静的小山谷中,尽管一切都被大雪覆盖,可是穿过庵前的溪水、小桥、松柏、竹亭等物,还是给人一种世外桃源的感觉。
只不过在这祥和的气氛下,是坏书生有可能躲在其中的担忧,如同一股在平静海面涌动的暗流,让汪九成和刘苏儿等人都心生忧虑,清净庵中的几名德高望重的师太极少过问江湖中事,她们为人十分温善,且心中极具慈悲之心,往往宁可自己省吃俭用,用来资助周围的穷苦百姓,这种人若是受到伤害,更容易让人气愤南平。
几人不敢耽搁,匆匆向山谷中赶去。
清净庵院落的大门常年敞开,以示普度众生之意,且庵中女尼武艺不凡,也不担心会有人打这里的注意,汪九成想要在门外的积雪中看看是否有人进出的痕迹,可是大雪刚停不久,而他们兜兜转转又耽搁了许多时间,若是坏书生来到这里,脚印也早该被大雪覆盖,什么都看不出来。
刘苏儿来到清净庵门口时侧耳倾听,庵内并无打斗之声,他心中稍微感到踏实些。
尼姑庵和道观不同,佛家讲究持戒,就像少林寺不许女子入寺的规矩仿佛,一般的尼姑庵里也不许男子进入,几人遵守武林规矩,并没有擅自进入,而是由汪九成轻啸一声:“敢问净禅师太,净心师太,净庵师太可在庵中?丐帮汪九成前来拜访!”
汪九成运足中气,声音远远地传了开去,整座庵中的每个角落都应该能听得清清楚楚,山坡上一些浮雪也被震得松动滚落,汪九成此举并非是想炫耀武功,而他虽然自报姓名,却没有以帮主自称,而是如果坏书生就在清净庵中,当会受到警示,不敢再做什么过分的事。
山谷中不断传出回响:汪九成前来拜访……前来拜访……拜访……
回音未绝,一个柔和的声音传来:“原来是丐帮汪帮主,恕老尼未曾远迎,失礼之处,还请见谅!”这几句话也是用内力远远传来,并非刻意大声叫喊,只如身旁之人以平常语气说话,足见说话之人功力也十分深湛精纯,更让人佩服的是,这句话从开始说时,相隔上百丈,到了第二句时已经近了几十丈,等到话音刚落,从一座茅屋后转过三位身穿缁衣的年长女尼。
看到这三位师太同时前来,刘苏儿和汪九成更是感到佩服,因为他们从女尼前来的速度如此判断,来人轻功极高,多半不是净禅师太就是净心师太,想不到三人同至,这三人正是净禅、精心和净庵三人。
刘苏儿见她们三人安然无恙,心中倒放下了大半心事。
三名师太中,以净心师太年纪最大,不过她却性子孤僻,不喜和人多言,有什么话都是让净禅去说,净禅是她师妹,平日里经常和她在一起,所以也知道她的心意,而净庵则是此庵的住持,性子沉稳,汪九成拜访时她们三人正好在一起,否则又怎会这么巧的,同时到来?净禅师太看到跟汪九成前来的刘苏儿,忍不住多看了他一眼,然后问汪九成:“不知汪帮主前来有何要事?”
汪九成在这三名深居浅出的师太直言无忌:“我们此次来恒山,乃是为了找一个人。”
净禅师太问道:“找谁?”
汪九成说道:“康长恨,我们见他进了恒山,便找遍了恒山所有的道观寺庙都没有见到踪影,所以我只好冒昧前来询问一下,那凶徒是否到了这里,诸位师太都是潜心修佛之人,恐怕不知这些凶徒的险恶,因此着了他的道儿。”
净禅师太行了个佛礼,对汪九成说道:“多谢汪帮主关心了,那凶徒康长恨的确是来到了清净庵,不过汪帮主也不用担心,我们并不担心他会暴起伤人,想要在清净庵作恶,他还不够资格。”
汪九成想不到她如此直接地说出康长恨在此,忍不住愕然:“既然这样,能否让我们见他一面?”
净禅师太叹了口气:“汪帮主,我敬你是一帮之主,也希望你能同样尊重我们清净庵,现在坏书生是我们的客人,按照江湖规矩,除非你汪帮主瞧不起我们,否则在我们的地方就只能按我们的规矩来,是不是?”
汪九成脸色变了:“难道师太竟要维护这十恶不赦的凶徒么?”
净禅师太叹了口气,没有回答他,竟给他来了个默认。
汪九成自然不能跟她动手,他身份特殊,一举一动都代表着整个丐帮的形象,不能行差所失肆意妄为,即便他汪九成不是丐帮帮主,以他的为人,也不能同三位德高望重的师太动手,他叹了口气:“师太如此维护他,究竟是为了什么,能否跟我说说?”
净禅师太望着净庵师太,请她示下,净禅虽然是净庵的师姊,但因为净庵为住持,所以大事上还需住持决断。
净庵说道:“不过一些陈年旧事罢了,汪帮主真要寻根究底么?”
汪九成断然道:“此人坏事做尽,更且杀我分堂副堂主,毒害我帮十多名弟子,丐帮的规矩,想来是血债血偿,师太,非是我汪九成不给清净庵面子,而是事已至此,我身为帮主不得不这么做,尚请诸位师太体谅。”
净庵听他这么说,倒不好再说什么,尽管她不惧任何人,可是不能不讲道理,她决断极快,见汪九成不肯善罢甘休,只得对净禅师太说道:“关于康长恨的事,你可以跟他说,但不能让他们在这里动手,佛门之地,容不得亵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