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月匆匆跑到二楼大堂展厅时,画圣的三幅画作多处出现颜色变浅的现象,可惜隔得太远她看得不真切。
“周先生。”
托月看向旁边,同样为画作担忧的周先生。
周先生上前对守卫的将军道:“在下景国周尚贤,不知可否让在下近前一观,看有否修复的可能。”
“你能修复?”
那位将军一脸惊讶地问。
周先生拱手道:“在下需上前细看过才知道。”
“这……”
将军有些犹豫,似是拿不定主意。
托月刚想开口,就被墨染尘打断:“九姑娘,你是不是研究古文字研究糊涂。”
墨染尘走到托月身边道:“你也不想想,就算画作受气候影响褪色,短时间内也不可能褪得这么严重。”
“你的意思是画作是假的。”托月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墨染尘淡淡道:“还是近期才临摹出来,能把画临摹到连你都挑不出破绽的境界,我只想到一个人——短鬼手魏岑。”
短鬼手魏岑,江湖上赫赫有名的造假大师。
他仿造出来的东西,堪称鬼斧神工,在短时间内连最好的鉴宝师,都分辩不出真伪。
只可惜仿造出来的东西稳定性极差,用不了几个月就会出问题,故称之为短鬼手,不过用来应急却相当好使。
闻得这番话,负责看守的几位将军面面相觑,其中一名将军难以置信道:“画不可能是假的,三幅画从离开库房,就是我们几人轮番看守,一路上没有出过任何差错,怎么可能是假的。
“事实摆在眼前。”
在场马上有人大声叫起来,画在不断褪色足以说明一切。
托月若有所思道:“几位将军该考虑的问题是,画一开始就是假的,还是在路途中被人调包。”
几位将军顿时无话可说,人家提醒得一点都没有错,如果一开始画就是假的,他们自然不必担负责任,若画作是在路途中被人调包,他们几人就得负全职,可是……目光开始在人群中转动。
旁边正为画作出问题难过女子,忽然来了精神道:“画作是在文心楼出的问题,自然是由文心楼来负责。”
“沈姑娘,几位将军,当初你们可是与文心楼立下的契约,且是有官府盖章认可的。”
陵叔从人群中走出来,抱着一个匣子道:“契约上写得清清楚楚,你们只租用场地,余者由你们自已负责,中途若出问题皆与文心楼无关,所以就算是真画损坏了,跟我们文心楼没有任何关系。”
“无论你们是私了,还是报官处理,我们文心楼都有理有据。”
陵叔打开匣子,取出契约向在场的人展示道:“大家都知道,我们文心楼内名贵字画、古籍、古玩无数,其中还包括大家都想一试文心古琴,自开张以来从未曾出现过盗窃的情况。”
“这里还有一份声明。”陵叔取出另一个匣子,取另一份竹简道:“画作入驻文心楼时,我们要求验明真伪,你们是坚决拒绝我们验证,于是便立下这一份声明,声明上就真伪问题,契定你们是责任方,跟文心楼没关系。”
“沈姑娘,你什么时候签定的契约?”其中一名将军惊讶地问女子,女子回过头无奈道:“裘将军,香宜若不签,他们宁愿毁约也不肯让我们把画放进来展览。”
沈香宜,托月记得这个名字。
是参加五国论道女子的之一,没想到她会出现在这里。
托月沉吟片刻,冷冷道:“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几位怕不是展示画圣画作那么简单。”
陵叔马上会意,对方把画作送进文心楼是另有所图,沉下脸道:“武国把假画送进文心楼,意欲何为,明说吧。”
“本君想要文心古琴。”
从楼上降下一道威严的声音。
托月整个一震,心脏也在轻轻颤动,想不到竟然是他的计划。
英伟神武的身影出现在众人的视线范围,一身黑金色长袍,每一步都散发让人感不安的气势。
武安君不到三十的年纪,五官轮廓深俊美深刻,龙相峥嵘,眸如星空黑洞般深邃,无限大气直逼众人,在场的人纷纷低头不敢与之对视。
当然不是所有人都会低头,最少托月他们依然站得笔直,迎视着武安君。
“拜见武安君。”
沈香宜和几名将军上前恭敬地行礼。
托月深吸一口气,随着众人一起见过武安君。
注意是见过,而不是拜见,见过意味着大家平等,拜见是下国对上国之礼。
尽管如今景国形势不乐观,两国真要来一场大战,武国也要付出极大的代价,更何况武安君手上没有兵符。
武安君是封号,本姓陌,他的名字早已经无人记得。
托月却知道得一清二楚,还是苏润的时候,武安君就告诉过自已。
“抱歉,文心琴不售卖。”
陵叔是不低首的人之一,很直接地拒绝武安君的请求。
武安君看一眼陵叔道:“本君记得,你曾经是玉德公主的人,岂忍心让旧主遗物落入不懂它的人手上。”
闻言陵叔不卑不亢道:“新主知琴、识琴、懂琴,文心古琴在她的手上,定能得到妥善照顾,假以时日文心古琴定能成为一把传世名琴,不至于淹没尘埃里。”
“除了文心琴,你还有别的旧物吗?”武安君敛起身上的戾气,如同老朋友般询问陵叔。
“有一个消息,算是公主对武安君的回报。”陵叔迟疑一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