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绮渐渐地注意到,似乎自己每一步都在意料中,所以无论她怎么走对方都能迅速应对。
这种感觉让她厌烦,尤其是对方唇边都会露出自信又淡定的笑容,更是让她感到抓狂,无论她怎么努力,怎么小心翼翼,结果都是一切尽在对方掌控中。
“承让了。”
胡思乱想中,托月口中轻轻飘出三个字。
桑绮低头一看才发现,自己一着之差竟输得一塌糊涂。
墨染尘看一眼棋局说什么,云齐却长呼一口气道:“看九姑娘下棋,本公子居然紧张得像是上战场。”
徐还舟听到轻笑一声道:“九姑娘这棋下得,就像是猎人在布陷阱,一步步把猎物往陷阱里引诱,甚至像是早早就预料到猎物可能走的路线,结果是无论猎物怎么走,你都有办法将它引向陷阱。”
“还舟公子过誉了,托月愧不也当。”
托月十分谦虚道:“其实没有那么神奇,托月只是仗着记性好罢。”
在场几人露出疑惑的神情,托月淡淡解释道:“托月记住棋盘上的每一步棋,推演出每一步棋带来的可能性,然后做出相应的调整。”
“桑绮姑娘棋艺精湛,托月能赢纯熟侥幸。”
托月说完,忠恳地称赞一句,若是换成别人,根本不用费这么大的劲。
桑绮勉强堆出笑容道:“桑绮技不如人,输得心服口服,期待我们还能有下一次对决,不只是在棋艺上。”
“好啊。”
托月没有拒绝,而是爽快地答应。
抬头看一下天色,好心提醒道:“桑绮姑娘,离开雅集下半场还有一点时间,你赶紧休息调整一下吧。”
桑绮微微点一下头起身离开,托月看着她的背影道:“云三公子,本姑娘已经尽力了,雅集能不能取得最后胜利,只能看六位姑娘的本事。”
“你把人家虐成这样,骄傲都给你虐没了,本公子觉着是国有戏。”
云齐一直有关注桑绮的情绪有变化,从开始高傲到最后落荒而逃,他可以肯定桑绮的自信已经受到沉重的打击。
托月盯着棋盘道:“不至于吧,只是一盘棋而已。”
古书玉摸着鼻子小声道:“九姑娘有所不知,桑绮可是号称大伏国骄傲的象征。”
闻言托月惊讶得张大小嘴,好一会儿才道:“那又怎么样?也不过就是输了一盘棋,我还时常被我爹虐吐血,只能说她内心太脆弱。”
“输得都跟奴婢一样悔棋。”
冷不丁阿弥从背后,狠狠地插了托月一刀。
托月白她一眼道:“你能跟我比嘛,你下个五子还步步悔棋,好意思在这里嚷嚷。”
阿弥被她凶得扁着嘴道:“奴婢回去一定告诉冰儿,姑娘藏葵花子的速事情,以后姑娘一颗葵花子也休想吃到。”
“以后我会把装钱的匣子藏起来,就凭你那点月例银子,想吃福家楼的点心,做梦吧。”托月也不甘示弱的反驳,阿弥却不以为然道:“这不劳姑娘操心,反正奴婢那里还有十斤绿茶味的……”
“那是我的钱买的,你还给我。”
“呸。”
阿弥呸一声走开。
看着主仆二人吵架,四个大男人一脸无语。
“九姑娘,你老实交待,换成本公子,你几步能打败?”
云齐故意岔开主题,托月笑笑道:“快的不好说,慢的话我布一个棋局,能让你下到明天这个点。”
刚问完云齐就后悔,早就知道不是她的对手,却偏偏还自取其辱,苦笑道:“九姑娘,如果是对上墨染尘,你有几成赢他的把握。”
“五成。”
托月不假思索地回答。
其他人看向墨染尘,墨染尘口中也飘出两个字——五成。
原来不只他把她视为对手,她也一直把他视为对手,看来以后的日子不会寂寞。
托月忽然想到一事,好奇地问:“云三公子,景国参加雅集的六位姑娘,除了燕家姑娘,另外五位姑娘来自哪几家府上,看起来面生的很。”
“皇后娘娘安排的。”
云齐丝毫不隐瞒,小声道:“其实本公子也很好奇他们的身份。”
托月想了想道:“皇后娘娘安排的人,应该是宫中的女官,他们进宫之前可都是大才女,景国有戏。”
“但愿。”
墨染尘却不敢太过乐观,毕竟大伏国不是只有一个桑绮。
雅集下半场开始前,托月回到原来的位置,云夫人和大祭司落座后直接开始,下半场由云夫人先出题。
“是二层三百零六题,下面备注是琅字。”侍者收到信息后,马上迅速找题目道:“请琅国第一部系统分析文字的典籍的名称是什么?”
“《说文解字》。”
侍者念完题目后,景国的姑娘们很快便给出答案。
大祭司抽题念道:“一层二百六十三题,下面备注是武字。”又是一道关于武国的题目。
侍者很快找到题目,面带笑容道:“这是道送分题,就看到哪位姑娘反应快,题目是画圣陈敏之先生生于哪国?”
“武国。”
“圣母国。”
桑绮和燕攸宁先后给出答案。
大祭司愣一下道:“这道题燕姑娘答对了,画圣陈敏之先生生于圣母国。”
景国连得两个分筹,把差距拉近了两小步,云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