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名护院同时撤刀后退,围成一圈子护在赵蛟周围。
方权也把林月清护在身后,皱着眉责怪道:“你知不知道刚刚有多危险?!”
林月清从没见过方权这样的神色和语气,抿着嘴不敢说话。看着她楚楚可怜的神色方权心软了下来,余下责怪的话就说不出口。柔声道:
“答以后不许再这样不顾自己的安危了。”
林月清立马乖巧的答道:“只要你不再气恼,我都听你的。”
这时邢大虎也两大步靠了过来,对方权道:“小哥,俺俩知道错了。你放开手去打杀,俺来保护林姑娘。”
邢大虎这时也看出来自己的武艺实在不适合冲锋陷阵,对敌我形势的判断也远不如方权清楚。他打定主意,自此以后再遇到危机,一定全听方权的命令和决断。
方权道:“虎子哥放心,这些人不敢再动手。”
方权说的没错,赵蛟小腿受伤不能再走动。而他手下培养多年,每个都算上是武林好手的十大金刚也已折损了两个。这种情形下,平日谨慎多谋的赵蛟早做好了先行撤退的打算。
只是他并不想让方权几人看出来这个心思,以免方权提前断了他的退路。
赵蛟先对方权抱了抱拳,挤出一声轻笑故作镇定的说道:“阁下好俊的功夫。”
紧接着连忙对身边几个护院耳语了一番。
众人得令,其中五个兵刃还没被方权斩断的人又立马挥刀与方权斗到一块,另外三人则扶着赵蛟夺门而走。
方权哪容赵蛟这么容易脱身,大喝一声“贼子哪里去!”刷刷两剑逼退围攻的几人,两个箭步就要冲上去擒拿赵蛟。
赵蛟见方权要来擒拿自己,不指挥几人拦截方权,反而大喊道:“快去拿那个女的!”
赵蛟不愧是老于世故之人,他知道身边这些护院就算都豁出性命也未必能阻住方权剑锋。唯有让他们去威胁林月清的安危,赵蛟本人才有逃脱的希望。
这与刚刚方权攻敌所不得不救的招数如出一辙。方权必须回身继续与几个护院缠斗,而即使方权结果了他们,那时赵蛟也早上了马扬长而去。
果然,方权立刻转身回援,一剑又刺死一人。但赵蛟在身边人的搀扶下已跑出去老远。方权暗叹了一句可恨,只得眼睁睁看着贼首逃脱。
正在此时,变异突生。忽然殿外传来几声喝骂,紧接着又传来一声尖厉而痛苦的惨叫。不一会功夫,赵蛟竟在两名护院的搀扶下退了回来。
负责拖住方权的四名侍卫不清楚状况,立刻又都退到赵蛟身边护院。方权几人也张望着外面的动静,想知道出了什么意外。
在双方人马共同的目光中,一个身着灰白长衫,头戴圆顶斗笠,身材甚是高大的剑客缓步走了进来。
那人手中持着一把青色长剑,剑刃上还滴着血。可知刚刚殿外那个侍卫临死时的惨叫声是拜这人所赐。
他摘下斗笠,扫视了一眼殿内的情形。
殿内的火堆和赵蛟一帮人手里的火把早都在打斗时灭了,殿内众人的面目他都看不太清楚,只知道应该是有人在恶斗。
然而他站在殿门口的位置,月光刚好洒进来些许,里面人倒是能真切的看清他的长相。
方权仔细辨别了几眼,但觉这人长相很是熟悉。朗声问道:“来者可是陈留王府上的杨彪杨亲卫?”
那人咦了一声,操着一口粗重的豫州方言问道:“阁下是哪一位朋友?敢问尊姓大名?”
方权喜道:“小弟是方家末子方季天,你我三年前在洛阳有过一面之缘。不知杨亲卫还记得否?”
这次是那人一声惊呼,大喜道:“真的是方家少公子?俺可算寻到你了。”
方权问道:“杨亲卫寻我作甚?”
杨彪回道:“是陈留王殿下与令兄派在下连同三十几位兄弟,去凉州分头打探你的消息。”
方权听说是兄长派来的,心下更是欢喜。既然是兄长派来的,也可以从他这知道些家中的情况。
而赵蛟在一旁可完全是另一种心情。这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交谈,他越听越是焦急。原来这两人是旧相识,听话中意思交情更是不浅。
一个方权他已然对付不了,这又来一个仅一剑就刺死自己手下武艺最是精湛护院的高手。他再想脱身可谓难上加难。
方权道:“有劳杨亲卫了。不知我家中情况如何,家人可都平安无事?”
杨彪道:“在下出洛阳时,方公子家中正在治丧。令尊英勇殉国,全洛阳举城戴孝,在下也是敬佩不已。”
方权听到家人给父亲治丧的事,强忍着心中酸楚说道:“旁的事,咱们待会再叙。杨亲卫先帮小弟擒住了这个贼人,就是那个穿黑色缎衫的,绝不能让他逃脱了。”
杨彪双手抱拳,道了声“得令!”
随后他横剑一展,拦在门口粗着嗓子道:“除了那个穿黑色缎衫的,剩下的全都自己抹了脖子吧,免得脏了大爷的手。”
方权忙道:“不必、不必。擒下贼首即可,余人可以放他们自去。”
这些护院刚刚舍生忘死的护主,有一人更是直接用身体挡住方权进攻,替赵蛟受死。方权感于他们忠于职守的行为和忠义气节,所以有心放他们一条生路。
杨彪又道了声得令,转而喊道:“方公子宅心仁厚,留你们一条性命。知趣的快快滚远些。”
还活着的六名侍卫就如没听见杨彪的话一般,仍旧持着或半截或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