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的一声,整桶冷水浇道张表头上。他睁开眼,看见小臂伤口已被仔细的包扎起来,但还是生疼生疼的。那竹箭上涂的本身就是麻药,现在药效已过。
张表一挣扎,才发现自己的四肢还被捆在一个木架之上。他再举目转首四处打量,发现自己身处一间竹屋之内。对面坐着几个身份似乎颇高的蛮人。
不等张表发问,对方却先开口问道:“汝是何人?”
张表哈哈一笑道:“某随身带的物件都被你们搜去了,你们能不清楚我的身份以及要来干什么吗?何必多此一问?”
“那你来此找王木拉又有何事?”对方又冷冷的问道。
张表淡然的回道:“此事涉及我梁军机密,当然不能告诉尔等。只有见了王木拉本人才能说。”
对方中一人大怒道:“阶下之囚,还敢如此仓惶,来啊,先给这贱皮子三十鞭,杀杀他的威风。”
站立于一旁,赤膊着上身的蛮兵提着皮鞭就要上前,却被另一人喝止住:“且慢,我先要听听梁军到底找我有什么事。”
张表定睛望去,此人面皮白皙,留两撇八字胡,头裹百花锦缎,穿着也明显比身边几人华丽。这人继续对张表用流利的汉语说道:“我就是王木拉,你到底找我又何事?”
张表将信将疑的问道:“你真是王木拉?有何来证明?”
王木拉哈哈笑了起来,用手指了一圈屋内众人说道:“他们都可以证明我是王木拉,我自己也可以证明我就是王木拉。你认为这些证明不了,那我也没办法。”
张表低头一想也是,对方不可能有办法证明自己就是王木拉。他只能选择赌一把。这里是象郡,离朱罗番军盘踞的永昌郡已很远了,对方只要不是番军的人就好。
于是,张表将找王木拉的意图和盘托出。随着张表的讲述,座上几人的表情都飞快的变化着。
等张表说完了,王木拉惊讶的问道:“你们梁军竟然已经打到千柱原了?”蛮人消息闭塞,梁军向永昌进发的消息他们还不知道,也不足为怪。
“这是自然,我南征大军已越过大蛇口,抵达千柱原。正是因为有支番军利用地下溶洞,在千柱原负隅顽抗,所以本军主将才差我前来寻你。因为你们的部族曾在千柱原长期居住过,熟悉当地的地理情况。”
听完张表的话,王木拉沉默了,他旁边的三四人却七嘴八舌的争论起来。
“族长,我们既然都搬到这来了,管这事干嘛?别招惹了那些朱罗人,以后因此报复我们,那就亏大了…”
“什么屁话!朱罗人真来了,我们还能留在这?我那个寨子被朱罗人屠了几百人,他们的仇到现在也没报,现在正是报仇雪恨的好时候。”
“是啊。我们就派几个人去,再怎么也吃不了多大亏。若梁军真将朱罗人剿灭,也算替我们报了大仇。”
张表不失时机的说道:“待我军将朱罗人赶出永昌后,你们依旧可以回归原地居住。”
王木拉此时已下定决心,淡然一笑道:“搬回原居地就不用了,我们迁移一次不易,来到这已居住了一年之久,不想反复搬迁了。但是某还是会助你们梁军一臂之力,既是为了报仇雪恨,也是为了防止朱罗军再继续东进,否则朱罗军继续来犯,我们又要背井离乡。”
“那就多些族长了,事成之后,我军必有重谢!”
……
千柱原的那座孤峰下,孟获,高顺,还有刚赶来不久的典韦后军,再次对山岭上的朱罗军发起了猛攻。
但这种攻击是看似声势浩大,但实际梁军用力并不猛。按诸葛亮的说法就是,要尽量给朱罗军一个印象。这个印象就是梁军在全力进攻,而且伤亡不小,但山上朱罗军的防御压力很大,不增援兵力就守不了很长时间。
这么做当然是为了诱骗朱罗军向山岭上调集更多的兵力。
只见山峰脚下,鼓声隆隆,号角齐鸣。黑压压一片的梁军兵士从四面向山岭上进攻。长弓发射的重箭,弩炮发射的石弹,火弹如同飞蝗冰雹般向山坡上覆盖射击。
幸亏这山上林木属于热带雨林,否则整个山都要燃烧起来。而后成排的步卒列着队形顺着几道坡路向山头涌来。
这些步卒有的是蛮人的藤甲兵,有的是系统军团的枪盾兵。为了假造声势,每三个人就打一面旌旗。
山顶的番军巨弩持续的对山下发射着弩枪,但它们的发射频率极低,又几乎没有准头,所以几乎不会对梁军造成伤亡。
但是当梁军步卒抵近半山腰时,番军的滚木擂石,箭矢也同样如冰雹般落下。梁军惨叫声不绝于耳,这其中大多是梁军假喊假叫的。
即便如此,在梁军弩炮,长弓的助力下,梁军的前锋先登死士,几度突破朱罗军设在半山腰的防线。然后又被前来支援的朱罗军顶了回来。
夕阳西下的时刻,梁军收兵的锣声四面响起,这一天的攻击又结束了。梁军兵士担着尸体狼狈的退回山脚下的营寨之中。当然大多“尸体”都是麻包裹着麻布伪装的。
高顺在中军大帐设宴犒赏了今日领军作战的将领,对大家说道:“汝等今日戏演的不错,达到了诸葛参军的要求。”
众人轰然而笑。旁边的典韦道:“现在想必那朱罗军已开始向山上增援兵力了,万事俱备,只等能找到秘密通道的人回来关笼子了。”
此时,令兵入帐来报,说张表回来了,而且濮人首领王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