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季节,僰道城的城头,拉哈尔在一众人等簇拥下,巡视着僰道的城防。此时的僰道城已在数万朱罗民夫的赶工下,被构筑的固若金汤。除了城墙本身的防御。城外还构筑有一圈壁垒防线。
除此还专门挖掘了坑道,连接城外一东一西两个营垒。甚至通往南边山区道路的两侧,也修筑了工事和栅栏,将道路变为甬道。全天都有军旅沿着这条甬道巡逻,防止小股梁军渗透进来袭扰。
“最近梁军有什么动向?”拉哈尔向迪卡尔问道。经过蜀中一战,拉哈尔领教到梁军的厉害,总结出三点经验教训。第一点就是情报能力与对方差距太大,因此他委任自己的亲弟弟迪卡尔全权负责情报工作。
“梁军最近调动没有此前那么频繁了,似乎各部都已到位。”
“他们的兵力呢?”
“依据近日斥候上报的情报,僰道附近各路梁军,合计有两万三千余兵力。这还不算他们的水师。而且这两万三千人全是战兵,不包括民夫,附庸军在里面。”
拉哈尔听到这,脸色更沉重了。嘴里反复念叨着:
“水师…水师。我们此前在巴蜀大败除了情报短板这个原因,就是缺乏精锐骑兵和水师。骑兵我们可以利用季节规避,但水师我们就不得不耐心花时间建设了。不过我已经向上王提出请求,不久就会有大量造船师和工匠从国内调来。”
“哥哥说的极是。但这建内河水师不是一时半会的事情,我们当务之急是抵御梁军即将发起的总攻。此前,我们大军团兵力折损过半,短时间内也补充不了兵力。僰道一线,我军只有一万五千正规战兵,还有两万卡拉波拉义务兵。数量上说与梁军不相上下,但战力上可就是差远了…”
拉哈尔漠然打断迪卡尔的话:“这个不用担心,只要我们凭坚城固守。冯宇就奈何不了我们。他们即围不住我们,更攻不进来。我还巴不得他来强攻僰道,说不定我们还能因此扭转局势。”
迪卡尔面色肃穆的说道:“哥哥,我有一点要提醒您。冯宇靠两万多兵力可能是围不住我们,也攻不进这固若金汤的僰道城。但是他有可能断我们的粮道。不要忘记此前在蜀中,他就是这样打败我们几万大军的。”
拉哈尔哈哈一笑道:“我们在通往南中的道路上也做了防御准备,这条道路等同于一道营垒,并且设置了重兵。他们也不可能攻破。而到了南中山区,他们没有补给基地。他们的骑兵也…”
说到这,拉哈尔猛然顿住了话语,收起了笑容,对迪卡尔正色说道:“多谢你,迪卡尔。你提醒了我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
南中一片山岭中,被杂草所遮挡几乎看不见的一条山道上,悠然行来了八个人。其中七人是便衣打扮的梁军山地斥候,他们簇拥着的那名儒士样的人便是法正。
“法先生,等会我们就能和南蛮接触了。”为首的斥候队率对法正说道。
“汝是如何知道的,汝和这些南蛮一直保持着联系?”法正有点疑惑的问道。
那队率笑着摇摇说:“我们怎么会和他们事先有联系。我之所以这样说,是因刚才有南蛮的探子在暗中观察我们。我断定,不一会就会有大股南蛮兵来围捕我们。”
法正还是担心的问道“那里怎么肯定他们围捕我们,而不是狙杀我们?”
队率又是哈哈一笑说:“若是狙杀,刚才他们埋伏在树冠和草丛中的那五个人,用毒箭就能将我们统统杀掉,不用等到现在。”
法正钦佩的说道:“王上带兵果然有一套,你们这样的精兵就是最好的证明。这样的条件下,还能发现对方的埋伏,并能判断出对方有几人。这样的精锐斥候,恐怕天下无出其二。”
他的话音刚落,四周林地中就有无数箭矢咻咻的飞来。不过这些箭矢并没有射到他们身上,而是噗噗的射在他们前方的泥地之上。显然对方并没有要射杀他们的意思,而是警告。
紧接着,大批持刀拿枪南蛮从林中四面涌出,将这八个人围的严严实实。其中很多人弯弓搭箭对准了他们。法正懂得一些乌蛮语,他高声说道:“别动手,我们是专程来拜访你们的盟主孟获的。”
“你们是什么人?”为首的蛮兵用生硬的汉语问道。
法正清了清嗓子,答道:“某乃大汉梁国别驾从事法正是也,奉我家大王冯宇之令,前来拜会蛮帅孟获。有要事相商!”
对方为首的几人互相对看一眼,其中一人喊道“先把兵器放下!”
法正对身边七名斥候使个眼色,他们噼里啪啦,将手中兵刃丢在地上。蛮兵一拥而上,顷刻间就将几个人捆了,梁国斥候们也没有丝毫反抗。而后,蛮兵又给他们戴上眼罩。推攘着他们跌跌撞撞的向前走去。
走了大约半个时辰,法正感到自己又被推上了一头大象。又行了两个时辰,他才被对方摘下眼罩。法正发现自己已来到一个山谷之中,山谷里有个较大的蛮人的寨子。
蛮兵们将另外七名斥候押解到一个茅屋之中。却将法正一人单独带到一个较大的吊脚竹屋子之中关押起来。
一连几天,南蛮除了给法正定时送来食物和水,并没有其他行动。直到第四天,大雨倾盆,法正被几名蛮兵从屋中带了出来,押到寨子中最大的一间吊脚竹楼之中。
屋中的火塘之上吊着一个铜壶,后面盘腿坐着一名大汉。他听见法正进来了